柯万钧道:“在凉州道上,我们可没留神曾见过他一老一小。孙师哥、褚师哥就算瞧了他孙女几眼,又有什么大不了啦。”
石清、闵柔夫妇都点了点头。众人半晌不语。
石清道:“耿兄,小孽障在凌霄城闯下这场大祸,是那一日的事?”
耿万钟道:“十二月初十。”
石清点了点头,道:“今日三月十二,白师哥离凌霄城已有三月,这会儿想来玄素庄也早让他烧了。耿兄,王兄,众位师兄,我夫妇一来须得找寻小孽障的下落,拿住了他后,绑缚了亲来凌霄城向白老爷子、封师兄、白师兄请罪;二来要打听一下那个‘一日不过三’丁不三的去向,小弟夫妇纵然惹他不动,也好向白老爷子报讯,请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料理此事。告辞了!”说着一抱拳,团团作了个揖。
柯万钧道:“你……你……你交代了这两句话,就此拍手走了不成?”石清道:“柯师兄更有什么说话?”柯万钧道:“我们找不到你儿子,只好请你夫妻同去凌霄城,见见我师父,才好交代这件事。”石清道:“凌霄城自然是要来的,却总得诸事有了些眉目再说。”
柯万钧向耿万钟看看,又向王万仞看看,气忿忿道:“师父得知我们见了石庄主夫妇,却请不动你二人上山,那……那……岂不是……”
石清早知他的用意,竟想倚多为胜,硬架自己夫妇上大雪山去,捉不到儿子,便要老子抵命,说道:“白老爷子德高望重,威镇西陲,在下对他老人家向来敬如师长,倘若白师哥在此,奉了白老爷子之命,要在下上凌霄城去,在下自是非遵命不可,现下呢,嗯,这样吧!”解下腰间黑鞘长剑,向闵柔道:“师妹,你的剑也解下来吧。”闵柔依言解剑。石清两手横托双剑,递向耿万钟道:“耿兄,请你将小弟夫妇的兵刃扣押了去。”
耿万钟素知这对黑白双剑是武林中罕见的神兵利器,他夫妇爱如性命,这时候居然解剑缴纳,可说已给雪山派极大的面子,他们为了这对宝剑,那是非上凌霄城来取回不可,便想说几句谦逊的言语,这才伸手接过。
柯万钧却大声道:“我小侄女一条性命,封师哥的一条臂膀,还有师娘下山,白师嫂发疯,再加上孙师哥、褚师哥死于非命,岂是你两口铁剑便抵得过的?耿师哥跟你有交情,我姓柯的却不识得你!姓石的,你今日去凌霄城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石清微笑道:“小儿得罪贵派已深,在下除了陪罪致歉之外,更无话说。柯师兄是雪山派的后起之秀,武功高强,在下虽未识荆,却也是素所仰慕的。”双手仍托着双剑,等耿万钟伸手接过。
柯万钧心想:“我们要拿这二人上大雪山去,不免有一场剧斗。他既自行呈上兵刃,那是再好也没有了,这真叫‘自作孽,不可活’。”生怕石清忽然反悔,再将长剑收回,当即抢上两步,双手齐出,使出本门的擒拿功夫,将两柄长剑牢牢抓住,说道:“那便先缴了你的兵器。”缩臂便要取过,突然之间,只觉石清掌心中似有一股强韧之极的黏力,黏住了双剑,竟然拿不过来。
柯万钧大吃一惊,劲运双臂,喝一声:“起!”猛力拉扯。不料霎时间石清掌中黏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柯万钧这数百斤向上急提的劲力登时没了着落处,尽数吃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只听得“喀喇”一声响,双腕同时脱臼,“啊哟!”一声大叫,手指松开,双剑又跌入石清掌中。
旁观众人瞧得明明白白,石清双掌平摊,连小指头也没弯曲一下,柯万钧全是自己使力岔了,等于是以数百斤的大力折断了自己手腕一般。柯万钧又痛又怒,右腿飞出,猛向石清小腹踢去。
耿万钟急道:“不得无礼!”伸手抓住柯万钧背心,将他向后扯开,这一脚才没踢到石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