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忽地叫道:“且慢!”
王元通吃了一惊,说道:“杨武师有何指教?”心想:“难道他们师徒还是要把韩总镖头抬出来压我。”
杨牧说道:“王老爷子,你只怕是上了人家的当了。”
王元通道:“我上了什么当?”
杨牧道:“请问你老爷子仙乡何处?”
工元通道:“敝乡山东蓬莱,怎么样?”
杨牧冷冷说道:“苏州的三河县,和山东的蓬莱县,相去可是不止千里啊!”
王元通暗暗吃惊,“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牧说道:“他就是原籍三河、近年来在小金川闯出万儿的孟元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石朝玑霍的站了起来,喝道:“孟元超你好大胆,你在小金川造反也还罢了,竟敢跑到这里冒充王老镖头的乡亲!”
王元通暗暗叫苦:“原来钦犯是他!”心里想道:“听石朝玑的口气,倒有把我开脱之意。但这盂元超乃是义军中的重要人物,我可怎能任凭他们捉去?”
孟元超淡淡说道:“你认错人了吧?”
石卫站起来说道:“孟元超我是见过面的,这人并不是孟元超!”
王元通看见有人帮腔,胆气复壮,说道:“对啦,我看他分明是小元子嘛,怎会变成什么孟元超了?杨武师,你认错人不打紧,小老儿可担当不起窝藏重犯的罪名。”
石朝玑此时也隐约看出是孟元超了,说道:“王老镖头,这件事和你可并不相干,邻村那个小元子和你分别三十年,你认错人也是有的。我们怎能怪你?但这姓孟的冒充你的乡亲,却是存心不良,有意来害你了。”这番话说得又圆滑,又厉害,等于是向王元通警告,这件事你若袖手不理,我们就可让你免受牵连。
杨牧说道:“王老爷子,他确实是孟元超。他是伙同了朋友来骗你的!”这话把罗金鳌和冷铁樵都牵连在内,孟元超的“小元子”既然是假,冷铁樵的“小柱子”也当然是假了。
王元通还想尽力挽回,说道:“石大侠,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孟元超的?”
石卫说道:“三月之前,泰山会上!”
王元通说道:“三个月前见过的人该不会认错吧?杨武师,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孟元超?”
杨牧狠狠的咬一咬牙,说道:“孟元超与我有夺妻之仇,劫子之恨,他烧成了灰,我也认得!”
“孟元超,你是好汉子大丈夫就别抵赖!”
杨牧咄咄逼人,孟元超情知自己若然承认,必然坏了大事,但却也是不能不承认的了。当下冷冷说道:“哦,原来你和孟元超有这么大的仇恨!好,那么我先问你,我倘若是孟元超,你想怎样?”
杨牧说道:“这是咱们两人之间的仇冤,和王老镖头并不相干!”
他之所以强调私人的仇怨,一来是要撇开王元通,二来也是不想牵连上石朝玑的关系,因为他还是要在侠义道中混的,石朝玑捉拿“反贼”是一回事,他杨牧要向孟元超报仇又是另一回事。两件事情若混在一起,他如何还能在侠义道中混下去?而石朝玑的用意也正是要他缠上孟元超,好让自己和宗神龙去对付可能是“正点儿”的冷铁樵。只须经手上一会,纵然扬牧不是孟元超的对手,在杨牧落败之后,石朝玑再行出手,那也就与杨牧无关了。
果然杨牧这边一发难,宗神龙就抢上前去,堵住了走向后堂的通路,说道:“王老镖头量大,给人骗了也不计较,我这个客人可看不过眼,非得管管闲事不可!”
石朝玑接着说道:“对,杨武师报仇,咱们不便越俎代疱,和孟元超串同行骗的歹徒,咱们可是应该为主人家效劳,决不能将他们轻易放过了!”
王元通忙道:“他是小元子还是孟元超,现在可还没有弄清楚呀!”
此时关键已在孟元超身上,孟元超能够掩饰过去,冷铁樵“小柱子”的身份就可当真。否则的话,那就难免大家一同被揭穿了。
在孟元超的心里,却正是要逼出杨牧刚才那两句话的。他心里想道:“看来是难以掩饰的了、既然可以不用连累王老镖头,我又何妨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