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超受伤倒地,石朝玑的一对判官笔,于长吉的一条水磨钢鞭,同时向他打去。孟元超紧咬牙根,心里想道:“我不能死!”就在地上使开滚地堂的刀法苦斗强敌。萧夫人摆脱不了楚天雄的缠斗,无法过去帮他,只有一个萧月仙可以腾出手来,但也助不了他一臂之力。在双方混战的这些人中,萧月仙的本领最弱,气力又已不支,石朝玑根本就不必理睬她,只要于长吉的一条长鞭,已是足以令她无法近前了。于长吉长鞭挥舞,不但挡住了萧月仙,抽空还向孟元超打去。
孟元超毕竟是血肉之躯,苦斗之下,神智不觉渐渐模糊,忽地眼前衣袂飘飘,依稀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向他跑来,孟元超失声叫道:“紫萝,你、你怎么出来?”精神陡振,刀光宛如水银泻地,四面展开,石朝玑的判官笔本来就要刺着他的穴道的,给他的快刀一拨就荡开了。
那女子叫道:“孟师哥,是我,小师妹,腾霄他们也来啦!”孟元超这才看清楚了原来不是云紫萝,而是和云紫萝有几分相似的,他的小师妹吕思美。
吕思美手舞双刀,冲上前去,短刀一压钢鞭,长刀向于长吉便砍过去,于长吉遮拦不住,给她冲入了内圈,冲到了孟元超的身旁,当当两声,长刀短刀齐出,架住了石朝玑的一对判官笔。
说时迟,那时快,宋腾霄,陈光世,邵紫薇等人跟着也来了,邵紫蔽拔剑出鞘,帮忙萧月仙,双战于长吉。宋腾霄和陈光世则一同上去,助萧夫人斗那通大狐楚天雄。
陈光世用的是冰魄寒光剑,楚天雄中指一弹,铮的一声,把他们的宝剑弹开,只觉一股冷气,从指尖流至掌心,虎口竟有麻痹之感,吃了一惊,忙运玄功,把阴寒之气从掌心迫出。宋腾霄唰的一剑,向他刺到,杀得他手忙脚乱。
刚刚落地的婴儿的哭声正从产房传出,萧夫人摆脱了楚天雄,立即冲人产房。
杨牧揪住云紫萝的头发,忽见血光迸现,随即听见婴儿的哭声,不觉一片茫然,手掌停在半空,不知是打下去的好,还是不打下去的好。尽管他疑心未释,妒火如焚,但要他杀一个刚则生下婴孩的产妇,他毕竟还是下不了手。
萧夫人冲入产房,看见这个情状,不觉大惊。杨牧此时虽是如凝似呆,但目露凶光,仍是未曾全敛,萧夫人定了定神,喝道:“杨牧,你干什么?这是你的孩子!”
杨牧好像在梦中被人惊醒,讷讷说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忽地惭复了几分清醒,想道:“不错,她离开我不到八个月,她和孟元超重逢,那是离家以后的事,即使如何早产,也决不会是孟元超的孩子!”
他和云紫萝结婚八年,没生儿子,内心深处,总是妒忌孟元超有个儿子,而自己却没有一个亲生的儿子,如今他的孩子就在他的脚边,他霍然一省之后,父爱之心不觉油然而生了。
他放开了云紫萝的头发,正要俯身抱起婴孩,忽觉面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萧夫人打了他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已是把婴孩抱到手上。
萧夫人斥道:“你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你给我滚!”
杨牧哀求道:“萧夫人,你给我看看孩子!”
萧夫人心头一软,抱起孩子,给他看了一看,说道:“我本来是想帮你忙的,谁知你果然做了虎怅,居然带领鹰爪到来,要害自己的妻子!你还配做紫萝的丈夫、还配做孩子的父亲?好,孩子给你看了,你快快给我滚开,我还要料理她们母子呢!”
杨牧摸一摸还在火辣辣作烧的双颊,蓦地左右开弓噼噼啪啪、自己打了自己几下耳光,叫道:“你说得对,我不配做她的丈夫,不配做这孩子的父亲。”呼的一拳,打烂窗门,穿窗而出,向屋后逃了。
吕思美接了石朝玑数招,孟元超喘过口气,站了起来,喝道:“你们这班鹰爪都给我滚!”说话声中,已是接连向石朝玑劈了十六八刀。他跳跃虽然不灵。劈下去的每一刀比刚才还要沉重!
石朝玑本来是希望杨牧跑出来帮手的,孟元超受了伤,他这边只要多添一个好手,胜败之数,尚难逆料,不料杨牧出是出来了,但却不是出来帮他!而是自己逃走。他听见杨牧越窗而出,从屋后逃跑的脚步声,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虚晃一招,自己也连忙逃走了。两个大内高手中那个受伤的庄鲲早已逃走,于长吉不敢恋战,跟着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