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说道:“昨晚御林军的人在戴家捉拿钦犯,他们那边是早已知道的了。今天的事情,他们还正在打听,大概尚未知得很清楚!”
北宫望道:“晤,那么他们那边打算怎样?”
杨牧说道:“他们打算先去捉拿孟元超。”
北宫望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刚才我和楚老先生商量,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呢!不过他们怎知道到哪里去捉拿孟元超?”
杨牧脸上一红,说道:“石朝玑知道我那离弃了的妻子是孟元超的旧情人,他要我把那贱人的地址结他,猜想孟元超多半是会去找他的旧情人的。”
楚天雄道:“我们早已到过云家找过了,云紫萝和她的姨妈可是都不在家里!”
杨牧说道:“我就是因为石朝玑业已知道这件事情,是以不能不把那贱人的地址告诉他们的。”他替自己辩解之后,接着说道:“萨福鼎和石朝玑商量过后,扛着姑且一试的主意,今日一早,已经派人前往三河县,准备等候孟元超自投罗网了。”
楚天雄摇了摇头,说道:“那天孟元超和缪长风都是曾在云家和我们交过手的,孟元超又不是笨蛋,他已经知道云紫萝不在家里,怎会还到云家自投罗网?”
杨牧笑道:“楚老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天雄道:“哦,那么这‘其二’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杨牧说道:“那贱人有个奶妈,住在三河县北边的一条山沟里。这贱人时常和我提及她这个奶妈,说是在这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奶妈是最疼爱她的一个人。”
北宫望色然而喜,说道:“那么依你看来,她是不是会躲在这奶妈家里?”
杨牧说道:“她在三河县并没亲人,而她又是一向惦记这个奶妈的。如今她为了避祸离家,料想定是与她姨妈到这奶妈家中去了。”
北宫望道:“你没有把这奶妈的事情告诉萨富鼎吧?”
杨牧连忙说道:“小的只忠于大人,在萨总管那边,只不过是敷衍敷衍他们而已。云家的地址,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告诉他们的。”
北宫望道:“孟元超知不知道她这个奶妈?”
杨牧低下了头,一阵妒念好像毒蛇在啮他的心,涩声说道:“这贱人能够告诉我,孟元超当然更是知道的了。”
北宫望道:“好,多谢你提供这个线索,咱们可以抢在萨福鼎的前头,设法捉拿孟元超了。不过,此事却不宜打草惊蛇。”说话之际,眼睛看着杨牧。
杨牧是个聪明人,自是懂得北宫望的意思,说道:“杨牧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北宫望道:“你想怎么做法?”
杨牧低声说道:“先用智取,智取不成,再行用武。”
北宫望笑道:“早知有今日之事,你实是不该休妻的。不过你们究竟是做了八年夫妻,你在她的面前多说一些好话,也就是了。”
杨牧说道:“我也不用哄她,她纵然与我恩断义绝,她的孩子也总是要的。”想起这是孟元超的孩子,妒火更是如焚,接着说道,“我已想好一套办法,令得他们上钩。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北宫望点点头,说道:“好,我请楚老先生和你一同去,楚老先生莫露面。”计划已定,杨牧与楚天雄便即动身,连夜赶往三河县。
万里长城,婉蜒如带。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回头云蔽京华,遥望远山浮翠。在前往八达岭的途中,孟元超不禁是心事如潮,颇多感触了。
本来在血雨腥风过后,踏进了风景幽美的山区,心情也是应该恢复平静的。但此际,他却是心情激荡,难以自休。
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那是三分兴奋,但更多的七分却是黯然神伤。
兴奋,是因为可以旧友重逢,同话巴山夜雨;是因为可以同门相聚,并享往日温情。
神伤,是因为几度沧桑,十年萍散,儿时旧侣,相逢也少一人;是因为徒羡他如花美眷,却怜己似水流年。
“腾霄一定想不到我会来找他吧?嗯,还有小师妹,她看见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恐怕要惊喜得跳起来了。”
想起了宋腾宵和吕思美,孟元超打从心底感到喜悦,“小师妹聪明活泼,和腾霄正是十分相配的一对,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得到快乐的。”眼前幻出一幅图画,那是春暖花开时候的小金川,宋腾霄在花丛中吹萧,他的小师妹在曼声唱和。“要是能够再过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我悄悄的躲在一旁,分享他们的快乐。他们的快乐,也就是我的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