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霆接受一锭银子的“镖银”,归伯奎和孟铸已是觉得稀奇。再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大为诧异了。怎的盂霆对一个小书僮也这样客气呢?
归伯奎老成练达,虽然觉得事情奇怪,却知定有来由,当下说道:“师父,时候不早,你恐怕要准备出去见客人了。这两位贵客我替你老招乎吧,你老意思怎样?”言下之意,实是向师父请示,要不要把这两个客人和在大堂观礼的一众客人隔开。
孟霆也正是顾虑到这一点,说道:“他们并非武林朋友,你陪他们到我的内书房坐一会吧。”
不料杨浣青却忽地笑道:“盂老爹子,我跟公子前来,正是特地想看热闹的呀!”
孟霆眉头一皱,说道:“小哥儿,你要看什么热闹?”
杨浣青笑道:“今天是你老的封刀大典,各方英雄豪杰来得不少,我虽然不懂武功,可也想开开眼界。”
盂霆道:“杨公子,你呢?”
耿电说道:“晚辈难得适逢其会,老镖头若是许我观礼,那正是求之不得。”
孟霆本来不想他们冒险的,若是不许他们观礼,必须说出理由,又怕太着痕迹,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了。当下只好说道:“好吧,泊奎,你陪他们进去。他们不是武林中人,你就用不着给他们引见武林的各位朋友了。”
归伯奎心领神会,应了一声“是”,正要带领他们进去,耿电忽道:“盂老镖头,小侄有一事禀告。”
此时已是将近午时,孟霆不免有点心急,忙道:“何事,请说。”
耿电说道:“当年咱们路过浙东黄岩之时,曾得当地一问镖局之助,此事,盂老镖头想还记得?”
孟霆霍然二省,说声:“记得。怎么样?”
耿电说道:“那个镖局有两位镖师到了大都,日前曾与晚辈相会,孟老镖头今日举行封刀大典之事,就是他们和我说的。”
孟霆道:“是不是他们也要驾临寒舍?”
耿电说道:“不错,他们意欲孟老镖头念昔日香火之情,准许他们前来观礼、道贺,一表心意。托我代为先容。”
盂霆道:“这两位镖头高姓?”
耿电说道:“他们两一个性凌,一个性风。姓凌这人是那问镖局总镖头的女婿。”
孟铸不及大师兄归伯奎机警,说道:“浙东黄岩也有一间镖局吗,我怎的不知道呢?”
孟霆已是心中雪亮,知道耿电说的这两个人是和浙东大侠吕东岩有关系的,心里想道:“吕东岩的女婿来到,我倒是不能不招待了。”当下说道:“这间镖局规模甚小,十年前已停业了。不过当年我走镖经过黄岩,却是曾经得过他们之助。”
刚说到这里,孟霆的次子孟印出来说道:“爹,你还在这里,时候快到了呢,三师哥叫我请你进去。”
孟霆哼了一声,说道:“我都不急,要他这样着急干嘛?”
孟印不敢作声,心里则在想到:“三师哥急于接任你的总镖头,难道你不知道?”
不过孟霆口里虽说不急,心里实是在有点急的,他无暇等候,只好匆匆忙忙的吩咐大儿子孟铸道,“你留在这里作知客,待会儿浙东黄岩那位姓凌的和姓风的客人来到、他们若是说得对了,你陪他门进来,但若过了我的封刀时刻,你就只能请他们到我的书房先坐一坐啦。”
老镖头退休称力“闭门封刀”,不过在举行典礼之时,欲是“封刀”在前,“闭门”在后的,在老镖头作象征式的关上礼堂大门之后,典礼即告完成,观礼的宾客也不能进入礼堂了。
孟铸道:“爹,这规矩我懂。”当下五个人分成三处,孟铸留在镖局门外候客人;盂霆先回静室,准备“封刀大典”所要交待的物事;归伯奎则带领耿电和杨浣青进入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