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顾念手足之情,一个心里毫无顾虑。这么一来,饶是轰天雷的武功远胜师弟,也是不能不处在下风的了。
秦龙飞不知不觉使出了毒掌功夫,青袍老者传他的这套毒掌功夫,出掌之时,看以轻飘飘的毫不着力,其实却是暗藏劲力,比他原来所炼的火候尚还未到的家传霹雳掌还要厉害得多。
轰天雷忽然见他出掌轻飘飘的,和刚才的疯狂打法大不相同,只道是师弟不愿真打,于是漫不经意的就接了秦龙飞这掌。
双掌一交,“蓬”的一声,轰天雷晃了一晃,竞是不由自己的退了两步。这还不打紧,双掌一交之后,他的手心立即又有麻痒的感觉,和刚才他接了青袍老者的毒掌之后的感觉完全一佯。
轰天雷又惊又气又是伤心,喝道:“师弟,你舍弃本门光明正大的武学不用,真的要用这个魔头所教的邪派毒功来伤害我吗?”
秦龙飞冷冷说道:“现在你知道我师门武功的厉害了吧?你打不过我,你、你、你还不求饶?”
秦龙飞状若疯狂,心里还有几分清醒的。他这样说,并非己是毫无自知之明,而是向轰天雷暗示,要轰天雷逃走。其实陇心里的话是:“你假装打不过我,赶快逃跑吧!”可轰天雷是直性子,却那里懂得他这弯弯曲曲的心思?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凌铁威,‘阵前无父子,举手不留情’这两句老话难道你都没有听过吗?何况你早已不是他的师兄了,焉能怪得他下毒手?嘿嘿,你不如归到我的门下来吧,一来可以保全你的性命,二来可以和龙飞依旧师兄弟相称,这岂不是就可以两全其美了?”
轰天雷给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放你的屁,你把我的师弟害成这个样子,我拼了命也要和你算账!”
青袍老者冷笑道:“你连我的徒弟都打不过,如何和我拼命?对,好徒儿,再用毒掌打他,叫他知道本门武功的厉害。我看在你的份上,会给他解药的。你不必有所顾虑,手下留情。”
轰天雷眼看秦龙飞好像完全迷失了理性,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伤心。说时迟,那时快,秦龙飞已是一掌又打过来,轰天雷咬了咬牙,一招“如封似闭”,把秦龙飞推出两步。
这一次双掌相交,轰天雷用的力道比刚才大了几分,秦龙飞禁受不起,退了两步,身形摇晃,脸上忽地现出一层黑气。
轰天雷是个武学行家,见这形状,瞿然一省:“师弟用的是毒掌,给我的内力一迫,他毒害不了我,只怕会反受其祸。”他不愿意伤害师弟,但又不能不抵挡他的毒掌,只好把所用的内力使得恰到好处,令自己不至中毒,而又不会反伤师弟。
轰天雷要伤师弟不难,难就难在恰到好处。待到他把内力调度得恰到好处之时,他亦已是心力交瘁了。
青袍老者袖手旁观,看见轰天雷额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颗颗的滴下来,心中大喜。
原来他强迫秦龙飞和师兄交手,为的就正是要凌铁威深受刺激,弄得他心力交疲的。此时他心中大喜,暗自想道:“待一会儿我再出手,这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手到擒来了。”
心念未已,忽地隐隐听得秘魔岩上,后山朝北那边,好似有金铁交鸣之声。青袍老者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林重这老贼难道又回来了?他们这么多人早就应该将他弄伤,即使捉不了活的,他也是难逃性命的呀,怎的还能让他回来呢?但不是他又是谁呢?”
轰天雷和秦龙飞苦斗,一个是心力交疲,一个是神魂不走,他们对那后山隐隐传来的金铁交鸣之声,都是没有听见。
此时轰天雷工使到一招“平沙落雁”,单掌平按,要把秦龙飞攻来的毒掌粘出外门,也不知是他一时调度不当,用力大了点儿,还是秦龙飞故意诱他上当,双掌相交之际,秦龙飞忽地“哎哟”一声,身形有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轰天雷只道伤了师弟,大吃一惊,连忙收掌,本来他的武功已是炼到差不多可以收发随心之境的,但此时他心力交疲,骤然收掌,发出的内力反掌自身,胸口却是禁不注突然作痛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霎那,秦龙飞回身一戳,中指恰好点着了轰天雷胸口的“愈气穴”,轰天雷正自一口气缓不过来,给池点着了穴道,咕咚便倒!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用不着我出手,你已经输了。凌铁威,这你可该心服口服了吧?徒儿,把他抓来吧!”话犹未了,只听得又是“咕咚”一声,这次却是秦龙飞倒下了。原来秦龙飞被迫和师兄交手,轰天雷所受的刺激固然很深,秦龙飞所受的刺激也是不浅,他在半疯狂的状态中点倒了师兄之后,忽地只觉一片茫然,人也就突然倒下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