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眼见连崔宝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由得更加惶恐,也更加后悔了。他想起了罗海对他规劝的良言,暗自思量:“不错,我和哈萨克人本是弟兄,何苦反而要为满洲鞑子卖命?”不过要他反戈相向,他又不敢,是以他唯有急于逃出战地,只想能够安安稳稳的回到老家去做他的车居族王子了。
不过他的师父迦密法师却因为想要段剑青做他的衣钵传人,在未找到段剑青之前,可还不肯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孟元超和孟华这两父子亦已杀到来了。孟元超喝道:“我倒要看你有多大本领,看刀!”迦密法师依样画葫芦的又把青竹杖使出粘黏之劲牵引他的宝刀,哪知孟元超刀法快如闪电,蓦地中途一变,已是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劈来。迦密法师也算甚为了得,百忙中竹杖一横,挡住他的宝刀,不过粘黏之劲已是使不出来,变成双方功力的较量了。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迦密法师虎口隐隐发麻,这一惊非同小可:“怎的他们竟有这许多能儿一个胜过一个!要是孟华这小子也来攻我,我恐怕要跑也跑不掉了。”怯意一生,哪里还敢恋战,慌忙拨转马头便跑。
此时孟华正在拦住乌里赛的马头。
乌里赛面色灰白,叹口气道:“孟大哥,我后悔不听你的良言,如今是没脸向你求饶了,要杀要剐,任凭你吧!”孟华忙道:“王子别这么说,你是想回家吧?”乌里赛道:“不错。”孟华说道:“那你就是已经回到正道来了,我怎么还会难为你呢?你回去吧!”
乌里赛喜极泪下,说道:“孟大哥,我,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才好,你有什么要我效劳的么?”
孟华心念一动,问道:“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你那段师弟,自昨天我们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么?”乌里赛道:“没有。”孟华说道:“那位将军夫人呢?”乌里赛道:“和他一起失踪,也是至今尚未找到!”
说话之时,尉迟炯夫妻业已联袂杀来,尉迟炯有点奇怪,扬声问道:“华侄,和你说话的这个人是谁?”
孟华说道:“是已经醒悟的朋友!”尉迟炯道:“这番僧呢?”孟华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孟元超在前面回头说道:“这和尚自称是段剑青的师父。”尉迟炯一听此言,拍马向前,挥刀便砍。
尉迟炯是快刀天下第二,不过内力却比孟元超更强。孟元超刚才是用巧妙的闪电刀法破解迦密法师那以柔克刚的天竺武功,尉迟炯则是硬劈硬砍。
瞬息之间尉迟炯一口气连劈七刀,迦密法师一条右臂给震得麻木不灵,青竹杖都几乎掌握不牢。但尉迟炯见自己的宝刀竟然劈不断他的青竹杖,也是好生诧异。
孟华心想这番僧虽然可恶,却还不是主要敌人,于是叫道:“这和尚是段剑青的师父,也是这位王子的师父。”尉迟炯说道:“好,那就由他去吧。他能够接我连环七刀,也算难得了。”
此时散在各处的清军正在陆续向大营靠拢,叶谷浑的战鼓也擂得更急更响了。大营的中军乃是清兵主力,守御得甚为坚强。罗海指挥哈萨克战士猛冲猛打,敌方阵脚摇动,但还是冲它不破。
尉迟炯道:“你身上还有暗器么?”祈圣因道:“还有三柄飞刀。”尉迟炯道:“好,拿来给我!”接过飞刀,把手一扬,化作三道白光,越过千万清兵的头顶,飞入敌阵。
叶谷浑正在咚、咚、咚的擂响战鼓,忽觉眼前一亮,那三柄飞刀来得如同闪电,已是到了他的身前。叶谷浑霍的一个“风点头”,闪开第一柄飞刀,鼓锤一挡,“咔嚓”一声。铁铸的鼓锤虽给削断,却也打落了第二柄飞刀。但第三柄飞刀已是划破战鼓,戛然声啊,叶谷浑滚过一边,战鼓登时哑了!
哈萨克战士欢声大作,罗海大喜说道:“好呀,咱们杀进去活捉崔宝山!”孟元超正在他的身边,忽道:“不好!”罗海怔了一怔,说道:“什么不好?”孟元超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只能佯攻一阵,便须立即退兵。不好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