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架后面打扫,忽然发觉墙角一堆书籍的旁边,有个老鼠洞,洞口半隐半现的给我发觉一封信,我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她看的那封信,趁她没有留意,我立即把它藏了起来。
“依我推测,可能这是无意,要这贱人暴露奸谋,那晚她发觉有夜行人经过的声迹,匆忙中把那封信放在书架的某本书中,却不料给老鼠拖了下来,拖进鼠洞去了。还幸老鼠只是咬碎了一片纸角,信上写的字,一个没缺。
“我听了刘妈说了经过,拆开信来一看!这才知道,那贼人比我想象的更坏,我的处境恐怕也要比我爹爹替我担心的更为危险。”
说到这里,牟丽珠尚未把信的内容说出来,江上云首先忍耐不住,说道:“牟女侠,你可以把这封信写的究竟是什么,告诉我们吗?”牟丽珠从金逐流手中取回那封信,把眼睛望着他和雷震子。
金逐流却把眼睛望着洞真子,说道:“请问贵掌门,这里有没有官府中人?”洞真子面上一红,说道:“白道的朋友,我们只请了一位御林军副统领欧阳业。那晚欧阳业神秘失踪,我相信在场的是没有官府中人了。”其实,他是知道海兰察已经来了的,不过,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雷震子愤然说道:“事已如斯,即使有鹰爪在场,我看也无须避忌了。牟姑娘,你但说无妨!”
牟丽珠握着那封信说道:“我爹已经死了十八年,我也不怕给大家知道,我爹生前,是秘密参加了反清的义军的。他和祁连山的义军首领竺尚父是八拜之交,和川石义军首领叶幕华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这秘密外人不知,但相信金大侠是一定知道的。”要知叶慕华乃是金逐流更是平辈论交的知己,义军的秘密,他们是不会瞒住金逐流的。
金逐流说道:“不错,我可以作证,义军的朋友,至今还在感激令尊当年对他们的帮忙的。”
牟丽珠继续说道:“我爹是人所共知的武林首富,其实他的‘家产’却并非全是他的。有一部分是他替义军经营的积聚,亦即说那“是义军的军饷。”
金逐流道:“有个事实,你还未说出来,据我所知,义军军饷不足之时,令尊曾经不止一次把私产拿了出来,补助义军的军饷。”
牟丽珠继续说道:“我爹给义军做的是两件事情,一是接济义军军饷,一是接引取道米脂,前往投奔义军的各路好汉。也正因此,他赢得小孟尝之称。旁人只知道他是慷慨喜客,却不知他是内里替义军做事。
“我爹用武林首富的身份掩饰,以为官府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哪知鹰爪的头子早就知道了,而且在他身旁布置了奸细!”说至此处,她把手中那封信一扬,接下去缓缓说道,在我爹身旁的奸细,就是这封信的受信人,我爹的后妻韩紫烟!
“她嫁给我爹之后,曾经发生过一次军饷被劫,好几次由我爹爹指引前往投奔义军的好汉,在半路被暗杀的事情,但也不知那贱人是用什么手段迷惑我的爹爹,我爹竟然对她没起半点怀疑,直到身受其害,临死之时,方知她的歹毒。但是否知道她是奸细,我也不知。因为那时我爹已是不能亲口对我说出来了!”
牟丽珠叹了口气,抹去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爹爹临死之时或许已经知道那贱人是奸细了。但他却不知道,还有一个奸细,一个更大的奸细,这奸细就是他的亲家洞玄子!”
洞冥子面色灰败如陈死人,喃喃说道:“此事恐怕还有蹊跷!”
牟丽珠冷笑道:“还有什么蹊跷?你的掌门师兄也已承认这封信是洞玄子亲笔所书了。”
洞冥子道:“只凭一封信,似乎还不能断定他是奸细。说不定有人冒充他的笔迹,冒充得完全一模一样呢?”
牟丽珠冷笑道:“依你说,是我陷害他了?我可从没有见过洞玄子的笔迹!刘妈更是不识字的,她也没有理由要找人捏造这封信来陷害洞玄子!这封信是她在韩紫烟的房间里找到的,还有什么怀疑?”洞冥子语塞,不敢再辩。
洞真子长叹说道:“我做梦也想不到洞玄子师弟会干这种事情,姑不论是否有人冒充笔迹,他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了。虽然他已死去多年,我也还是要彻查这件事情!”此时他但求不受牵连,哪里还敢再帮洞玄子说话?但众人听得他又是一个“彻查”,不禁心里都是冷笑。
雷震子缓缓说道:“用不着彻查了,请牟姑娘说出来,事情也可以完全明白了。你先把这封信的内容,向大家讲一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