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一“噫”,似乎对杨华这一招精妙的剑迭有点诧异。但手底却是丝毫不缓,没让杨华的宝剑碰着他的钢刀,刀锋倏的斜掠,左上右落,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一口气就劈了六六三十六刀!
他的刀法竟然比杨华的剑法还快得多!
杨华使出自己妙悟的无名剑法,黑暗中听风辨器,和那人哑斗。
杨华出道以后,从未碰过使得如此凌厉快刀的高手。那人似乎也是没未碰过如此精妙的敌人。双方心里都是晴暗惊奇,但却也是谁也不敢分神说话!
不过片刻,双方已是斗了五十六招,刀剑只有一次相交。杨华的虎口隐隐作痛,但那人的钢刀却损了一个缺口。虽然不过片刻,刀剑只有一次相交,但在这片刻之间,每一招都是蕴藏着极大的凶险,谁若稍有不慎,只怕就要血溅楼头,给对方快如闪电的刀剑,在身上搠个透明的窟窿了!
杨华胜在剑法较为精妙,但那人的刀法却是比他更快,功力也比他稍胜一筹。
剧斗中杨华反手一剑,攻敌之所必救,哪知那人运刀如风,出手之快,当真是难以想象。杨华虽然是攻敌之所必救,但敌方那一刀已是先劈到来。
幸而杨华还算应变得快,一觉微风飒然,立即卧倒地,一招“举火燎犬”,挑开那人的刀尖,滚了下去。
暗室中伸手不见五指,杨华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大气也不敢透。
那人怕杨华突施偷袭,也是不敢作声。大家屏息以待,在黑暗中好像猫儿捕鼠似的,凝神静听对方的声息。
杨华静了下来,方始心头一动:“这人的刀法为什么我好似熟悉,他是谁呢?”
刚才在剧斗中无暇去想,只能见招破招,见式拆式,哪里还能够顾及对方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刀法?但如今越想越觉可疑,杨华不禁大为震恐,心头惴惴不安了。
就在双方屏息以待之际,忽听得楼下有个人说道:“不好,雄鹰阁的机关好像给人破了。”杨华认得这是释陀的声音。跟着听得马昆的声音说道:“雄鹰阁中没人看守的吗?”释陀说道:“没有。”马昆说道:“糟糕,金逐流的女儿多半是给那小子救出去了。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释陀沉吟半晌,说道:“只那小子一人,倒还不惧。但说不定那个擅发暗器的高手也在里面,那就不可不防了。我看还是叫大伙儿吧!”
马昆说道:“发蛇焰箭!”
他们在楼下虽然是小声商议,但场主和那个人都是身具上乘内功的人,听觉比平常人灵敏许多,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里,他们也都立即明白,另一个人会不会是江布的爪牙。
那人低声说道:“金姑娘已经脱险,咱们赶快离开这儿!”
马昆把手一扬,一支蛇焰箭刚刚射出,忽见一条黑影,疾如鹰隼,凌空扑下。蚯焰箭的焰火还未升起,就给那人一刀斫落。
杨华跟着也跳下来,正好落在释陀附近。释陀喝道:“好啊。果然是你这小子!”一抖袈裟,当头罩下,一方面攻击杨华,一方面也是用来防暗器。
杨华也不打话,剑光霍的展开,一招“三转法轮”,同一时间,刺向释陀上中下三处要害。
这一招剑法,本来极其精妙,但在释陀袈裟一扑之下,杨华不知怎的竟有刀不从心之感,虽然不至给他夺了宝剑,但那一圈剑光却是给他压缩了。
马昆、周灿二人一见杨华只有一个帮手,紧张的心情大大减轻。马昆说道:“提防他的暗器!”抖着长鞭,把全身遮拦得风雨不透,便即上前堵截。
那髯须如朝的汉子倒是怔了一怔,心里想道:“我平生不用暗器,他们碰上的不知是哪位道上的朋友?”喝道:“杀你这种下三滥的脚色何用暗器?”
声到人到,快刀如电,刀背一压鞭梢,反手刀立即沿着软鞭径削上去。马昆哪曾见过这种狠辣的刀法,百忙中急急一转身形,软鞭盘头疾舞,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鞭梢已是给人的快刀削去一段。还算他的本领不弱,倒卧地上滚出数丈之遥,这才保住了一颗头颅。
周灿刚刚赶到,见此情形,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虬髯汉子的钢刀已是迎头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