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烟痊愈已经三日,不用坐骑,也可赶路,不过她的轻功却是不如蓬莱魔女,比起武士敦来要略差一筹。蓬莱魔女为了迁就他们,只能施展五六分轻功本领,但虽然如此,也已经比常人快许多倍了。
蓬莱魔女一口气走了约莫五十里,已是将近中午时分,时序虽是暮春,中午的阳光也很炎热,云紫烟紧紧跟在她的后面,喘息之声隐隐可闻,蓬莱魔女放慢脚步,说道:“紫烟姐姐,你病体初愈,赶路虽然要紧,也不可过劳了。前面有间茶店,咱们去喝口茶,暂歇一会吧。”
这是一间路边的茶店,卖茶的是个老态龙钟腰背佝偻的婆婆。大约是因为战乱之后而又地非要冲之故,茶店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
平时热闹的路边茶店,大都是在铺面前安置一个大茶缸,炉火终日不熄,随时都有热茶可喝的。这间茶店想是因为生意不好,却是待到有客人来了,老婆婆才进内间用茶壶冲茶的。
老婆婆殷勤招呼说道:“我刚才冲了一壶茶,只是现在恐怕已经冷了,我给你们把茶热一热吧。”武士敦道:“不必费神,生水我们也一样喝的,冷茶更无所谓。”老婆婆道:“大热天时,你们出了一身汗,喝冷茶会感冒的。你们若不是要赶路,还是老婆子给你们热一热吧。我正在煮午饭,炉火是现成的,用不了多少时候。对啦,你们恐怕未吃午饭,要不要我给你们弄点吃的。”上了年纪的老人,欢喜唠叨,可是对人却也特别体贴。
武士敦谢了她的好意,说道:“不必张罗了,有炒米饼就拿两个来吧。我们身体都很好,不怕感冒的。”蓬莱魔女对这老婆婆的盛情难却,说道:“不必烧滚,只要稍微热些就行。”
炒米饼是北方的茶店常备的东西,铺面就摆有现成的。在老婆婆把一盆炒米饼拿来的时候,蓬莱魔女隐约听得里面有悉索索的声音,蓬莱魔女故意走近厨房门口张望,只见一只猫正在捉盐蛇戏耍,老婆婆道:“这只猫很顽皮的,可怜我没有多余的粮食喂他,把它饿坏了。”蓬莱巨女心中暗笑,“这老婆婆怎会是坏人,我倒是疑心生暗鬼了。”
武士敦忽道:“我还是先喝一碗冷茶吧。”老婆婆见他坚持要喝,说道:“好,你是壮汉喝冷茶或无大碍,两位小娘子可要喝热的才成。”云紫烟见他要先喝冷的,橱是有点诧异,当然她不是怕他感冒,而是觉得他一人先喝,对蓬莱魔女似乎不够礼貌。虽说蓬莱魔女是他们极好的朋友;不会计较这点小节。蓬莱魔女则是心中一动,想道:“是了,武士敦为人谨慎,想是另有用意。”
那老婆婆倒了一碗茶出来,赔笑说道:“生意不好,茶叶倒是地道的雨前茶。”
武士敦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蓦地面色一变,冷笑说道:“不错,是地道雨前茶。可惜你加了几味毒药,茶的香味可就差许多了!”
云紫姻大惊道:“这是毒茶?”那老婆婆更是吓得呆了,讷讷说道:“客官,你,你说什么?这是我亲自采摘的茶叶,观音菩萨在上,你别冤枉好人。”
武士敦不理她的叨吩,咕咕噜噜的索性把一碗茶全都喝光。冷笑说道:“教你见识我的本领,区区一碗毒茶,料想也还伤不了武某!”“砰”的一声,把那茶碗摔得裂成片片,只见他中指一翘,突然一股碧绿的水线从他的指端喷出,热气腾腾的还带茶的香味。
原来武士敦早已起了疑心,是有心试她这碗毒茶的,他以绝顶内功将毒茶循着手少阳经脉从指端射出,本来是一碗冰冷的茶经过他本身真气蒸发,射出来时,已是变得热气腾腾。蓬莱魔女这才恍然大悟,心想道:“原来武士敦是怕我们一同中毒,故而由他先尝。我若喝了这碗茶,虽然未必中毒,只怕也没有他这样功力。”
这刹那间,那老婆婆吓得呆若木鸡,蓬莱魔女冷笑道:“老妖婆,你别装疯扮傻啦,我问你,我们与你何冤何仇,你为什么要暗中下毒?”
那老婆婆惊魂未定,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变戏法的?别吓唬老婆子啦!”喝了的茶会从指端射出,这样的事,这老婆子活了几十年,莫说没有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过。在她以为,武士敦若不是在变戏法,就一定是妖怪了、老婆婆越想越惊,浑身直打哆嗦,要想逃走,双脚却是不听唤。蓬莱魔女见她如此神情,疑心大起,喝道:“还想逃么?你再装糊涂,我就杀了你!”
老婆婆双脚一软,不由自主地噗通跪下,颤声叫道:“观音沓萨保佑,女、女大王饶命!”她在武士敦怒目瞪视与蓬莱魔女的厉声斥责之下,已是吓得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