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刚才用声东击西之法,袭击武士敦所挟的朱丹鹤而大占上风,要不是柳元宗赶来,他几乎可以把武、朱二人都置之死地。如今柳元宗背着公孙隐,情形与武士敦之要保护朱丹鹤一样,太乙尝过甜头,遂想依法炮制,一退复上,避免与柳元宗正面交锋,专门袭击背在他背后的公孙隐。
柳元宗一足下良于行,在乎地上的纵跃功夫不及太乙灵活。
倘在平时,他有铁杖为辅,二十招之内,一定可以胜碍太乙,如今背了个人。虽不至于给太乙迫得手忙脚乱,但也须要小心谨慎,处处提防了。
有几个年纪较轻的金国武土不知柳元宗的来历,不识他厉害,抡刀动枪,也来助攻。柳元宗大吼一声,铁杖横扫,只听得一片叮当声响,刀枪纷飞,刹时间就有十几个金国武士倒了下地。攻击他的只有四五个人,伺以却有十几个倒地?原来另外的人,是因为与他的距离太近,本身又无内功根底,是以给他的佛门“狮子吼”功震倒的。
但太乙却趁此稍纵即逝的时机,绕到柳元宗背后,使出玄阴指的功夫,一指向公孙隐点去,他怯于柳元宗的厉害,不敢太过迫近,但双方的距离也不到五尺。玄阴指力射到了公孙隐的身上!
公孙隐打了一个寒噤,忽地反手一掌,喝道:“无耻老贼,胆敢欺我!”神驼太乙只道公孙隐已半死不活,玄阴指力发出,正自得意,哪知对方的掌力,骤然间竟似排山倒海而来,太乙大叫一声,“哇”的一大口鲜血狂喷出来,身躯腾起,倒纵出数丈开外。
原来公孙隐虽因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但半身不遂,只是不能走动而已,他数十年的功力,却依然还在的。这数十年的功力用来驱毒,减了几分,但即使减了几分,也还要胜过神驼太乙。公孙隐恨极了太乙,当太乙与柳元宗交战之时,他已默运玄功,将毕生功力都聚于掌上。待到太乙偷袭,他这一掌打了出去,太乙与他的距离不到五尺,如何能够抵挡?还算太乙本领不弱,一受掌力,立即倒纵出数丈开外,幸得不死。但身受震荡,落下之时,已不能平平稳稳着地,而是一个倒栽葱地冲下来了。完颜长之的卫士连忙将他抢救,无人敢再拦阻柳元宗与公孙隐了。
公孙隐打出了这一掌,消耗真力过甚,也咯了一口血。柳元宗逍:“公孙大哥,你怎么样?”公孙隐笑道:“只不过加上一点点伤而已,算不了什么。那老残废伤得比我更重,吐的血比我更多。我料他不到一个月后,决计不能起床。”柳元宗听他说话的声音,知他所言不假,虽受内伤,并非严重,对他的深厚神功,也是深深佩服。
完颜长之手下武士,是布成了一字长蛇阵围住山腰的,群雄从一点突破,他的兵力不能迅速集中,喷火筒又不便使用,因为山上已经起火,倘若用了喷火筒,山下也要起火,岂非连自己也要被包围在火海之中。故而只能让他们突围而去。
但完颜长之仍然不肯死心,一面传令,把兵力集中,准备去追;一面叫神箭手改用神臂弓射杀正在向山下奔逃的群雄。
武士敦、东海龙等高手殿后,掩护突围,以劈空掌力,扫荡乱箭,虽然也不免有点伤亡,但没多久,已是逃出了神箭弓的射程之外。此时完颜长之的兵力尚未集中。
西岐凤那一班人在山脚被围,东海龙道:“趁完颜长之未曾追下,咱们赶快去给他们解围!”群雄加快脚步,疾冲下去,不料到了山腰,忽见山下尘头大起,又来了一彪军马。武士敦大吃一惊,说道:“金军续有后援,咱们背腹受攻,如何是好?只有拼一死战了!”
武林天骄笑道:“武帮主不用忧心,你看清楚那个旗号。”那彪军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一声呐喊,竟向着包围西歧凤的那队金国武士冲杀。只见那面大旗,用金线绣出一头飞虎,打出的是“耶律”两个大字的旗号。武士敦道:“这是何方部队?”武林天骄笑道:“这是我的好朋友耶律元宜的辽军。”
原来耶律元宜这支辽军,自从在采石矾反金之后,趁着完颜亮新死,金国政局动荡的时机,由耶律元直率领,流窜数千里,由长江北岸审至陕甘山区,最后遁入祁连山安营立寨。经过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创伤渐复,战斗力更见增强,祁连山与首阳山相距一千余里,这次完颜长之率队西来,给耶律元直派在地方上的细作察知行踪,报与耶律元宜知道。完颜长之是金国的擎灭一柱,难得他这次孤军西来,故而耶律元宜得知消息,立即发兵追踪,意欲将他歼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