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魔女悄声说道:“里面情形如何?”那侍女道:“刚才有位姐姐来说,说是里面争吵。还没出事。”
蓬莱魔女道:“好,你不必声张,我进去看,聚义厅在哪边?”
蓬莱魔女问个明白之后,两父女立即飞身上屋,从屋顶过去。为的是不想打草惊蛇,叫公孙奇有逃走的机会。
临时所设的聚义厅,就是原来这家人家的客厅,前面有个院子,围以短墙,从墙头上看进去,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厅中集会诸人,公孙奇果然是坐在当中,代盟主玳瑁反而坐在一旁,蓬莱魔女心道:“公孙奇这厮居然一来便敢喧宾夺主,真真可恶!
这次说不得只好废么他的武功了,事后再求师父谅解吧。”
院子有棵槐树,高逾墙头。蓬莱魔女就借这棵槐树作为遮俺,在墙头上暂且驻足,观察里面情形。正好听得公孙奇在大声说话,他声音高亢。把会上诸人嗜嘈杂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只见他指着玳瑁说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小姐的师兄么?”
玳瑁道:“是又怎样?”公孙奇冷冷一笑,说道,“那你还好意思替代你家小姐当这盟主么?快把令箭交出来!”
玳瑁面色一端,说道:“我只知依从小姐的命令,小姐叫我暂摄此位,我只有尽力而为!你要令箭,可有小姐的命令?”
公孙奇道:“笑话,我是你小姐的师兄,要什么命令?我不是早就对你说得清清楚楚了么?你家小姐赶不及回来,我们师兄妹在江南已经见了面,是她请我火速回米,代她做这盟主的!”
玳瑁冷冷说道:“口说无凭,必须有我家小姐手书的命令,我方能信你!”
公孙奇双眉倒竖,怒声说道:“玳瑁,你是什么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只是一个丫头,岂能当这盟主?”他所求不遂,索性撕破了脸,揭出玳瑁的身份,将她侮辱。
玳瑁泪珠儿在服眶打转,竭力忍住,站了起来,峭声说道:“不错,我是一个丫头,但小姐信得过我,她把这重担交托给我,我就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为国效劳,人皆有责!难道也要讲什么身份吗?”她神色凛然,声音越来越是响亮。本来她已是有点想哭了的,说到后来,义愤填膺,英姿飒爽,再也没有楚楚可怜的模样了。蓬莱魔女躲在墙头,将聚义厅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听了玳瑁这番话,心里暗暗赞道:“玳瑁不畏强梁,当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子。”
东海龙的大弟子杜永良也是一路义军的头领,看不过去,立即也站起来道:“据我所知,玳瑁姑娘和柳女侠是姐妹相称。但此事无关宏旨,日下金寇就要渡江侵宋,当务之急,是咱们要同心协力,共抗金寇!此时争权夺利,岂不教天下英雄笑话?我拥护玳瑁姑娘!过去我与公孙堡主也曾有点过节,但而今大敌当前,我也愿意与公孙堡主尽弃前嫌,携手抗金!”
“青海三马”马奔、马驰、马行也都站起米道:“杜大哥之言有理!我们青海三马也是与杜大哥同一主张,愿意听代盟主玳瑁姑娘的调度!”他们三兄弟过去也是与公孙奇结过冤仇的。
当年围攻桑家堡,也有他们三人在内。不过他们以国家大事为重,却下愿避开,教公孙奇得逞。
公孙奇心里实是怒极气极,以他的本领,本来可以一举而尽毁社永良与“青海三马”,但他也是城府极深的人,目前他要的是盟主之位,杀人泄愤对他有损无益。于是按下怒气,反而哈哈笑道:“杜舵主,你们也未免把公孙奇看得太小了!我岂是为争权夺利而来?”
“青海三马”中的马老大是个憨不畏死的人,公孙奇笑声未已,他便起而言道:“公孙堡主,你若然不是为争权夺利而来,却为何又定要玳瑁姑娘让出盟主之位?”
公孙奇侃侃言道:“我正是为了要抗击金寇,担起更重的担了,这才不避嫌疑,不畏讥笑,请玳瑁姑娘让出这盟主之位的。
试想日下金国大军百万,已夕就要渡江,这是何等艰危的局势!
指挥各路义军的盟主,是不是应该选个适当的人?玳瑁不过一个小小的丫头,力不足以服人,德不足以服众。叫她率领义军,做咱们的头儿,应付如此险恶的局面,这不是儿戏吗?我并非要当盟主,但却必须另推盟主,诸位也都是一方之雄,难道就甘心受一个丫头指挥了?”
与会的各路义军首领虽然都是为抗金而来,但十之七八,都是强悍不驯的草莽豪强,蓬莱魔女在的时候,他们畏惧蓬莱魔女。不敢存有异心,如今蓬粱魔女不在此地,他们却是各不相让,谁也不肯服谁,形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公孙奇这一番挑拨的说话,正好打中了他们的心。当下有许多人便嚷:“不错,是该另选一位领头大哥,暂摄盟主之位!”另外这些人中也混有几个公孙奇的党羽,同声嚷道:“公孙堡上武功盖世,有德有才,又是原来盟主的师兄,山他来代盟上,最是适合不过!咱们不必争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