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宗冷冷说道:“你的穴道铜人的三十六种指法还未学得到家,希夷老祖的‘指元篇’,你也还未找到下半篇吧?”
柳元甲面色灰白,叫道:“大哥不肯见谅,咱们只好各行其是了!”他门下弟子众多,在他驱使之下,登时布成了合围之势,各式各样的暗器,冰雹一般地飞来。飞龙岛主也在叫道:“用毒箭将他们射杀!”
金超岳掌力催紧,正要对铁笔书生痛下杀手,准备杀了文逸凡之后,与柳元甲联手对付他的哥哥。柳元宗大袖挥舞,近身的暗器、毒箭给他拨得纷纷坠地。铁杖一点,叮的一声,到了金超岳面前,冷笑道:“二十年前,柳某人侥幸在你们围攻之下未死。难得你今日也未了。你的阴阳五行掌练成功了么?柳某再来领教领教!”铁笔书生跃出数丈开外,金超岳双掌立即便移转方向,向柳元宗打来。
金超岳掌力一吐,登时热风呼呼,热浪四溢。柳元宗铁杖支地,一掌拍出,一股非常柔和而又非常坚韧的内力,便似撒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向中心收束,任金超岳的掌力有如惊涛骇浪地卷将过来,也被这张无形的大网包没,威力发挥不出。金超岳喝道,“好!”左掌相继发出,这次掌力一吐,却如寒潮疾涌,登时似从炎炎的夏日一步踏进肃杀的隆冬。
柳元宗长须双拂,头上发散出热腾腾的白气,只见他那根铁杖,已入地数寸,脚步却未曾移动分毫。金超岳攻过去的修罗掌力,竟似冰雪在和煦的阳光之下渐渐消溶。
金超岳暗叫“不吵!”一咬牙龈,拼着耗损元气,将双掌的威力发挥到了十足,一冷一热,合而为一,寒潮热浪,涌将过来,冲破了柳元宗掌力的包围。
柳元宗的铁杖又陷地数寸,头上的白气也更浓了。蓬莱魔女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要知金超岳的内功虽然不不及柳元甲的深厚,按说更比不上她的父亲,但他这一冷一热的奇功,却是两门极厉害的邪派功夫,十分霸道,以前笑傲乾坤与他对掌,虽然稍胜一筹,过后也有好几天不舒服,险险生病。她那次战胜金超岳,则是全靠武林天骄的暗中相助。蓬莱魔女心中想道:“爹爹年迈,功力或者胜过武林天骄与笑傲乾坤,气血则定然不及少年人的旺盛。只怕这一场较量的结果,即使打败了金超岳,也得大病一场。”
蓬莱魔女担心老父,正拟上前相助,忽见她父亲展袖一拂,单掌自左至右地划了半道弧形,登时发出了闷雷似的声响,金超岳的身躯似皮球般地抛了起来,在空中接连翻了几个筋斗,“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这才双足落地。
原来柳元宗是以登峰造极的内功使出个“引”字诀,把对方发出的两股掌力,牵引过来,令它们相撞对消。金超岳的掌力一被消解,哪还挡得住柳元宗的掌力。幸亏他功力还算深厚,虽是内伤不浅,还不至命丧当场。
蓬莱魔女又惊又喜,过去问道:“爹爹,你没事么?”柳元宗微笑道:“祈连老怪这点伎俩如何伤得了我?我总算报了二十年前的一掌之仇了。”原来他当年给金超岳率领十八名金国高手围攻,寡不敌众,他那条腿就是给金超岳打成残废的。
不过柳元宗虽未受伤,也禁不住微微气喘,他望过笑傲乾坤那一边,笑傲乾坤在七煞阵中还未曾冲得出来,柳元宗道:“我给王寨主开路,瑶儿,你去助华世兄吧。飞龙岛主武功不俗,切不可轻敌了“”
蓬莱魔女听得这“世兄”二字,从她父亲日中吐出,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道:“哦,是了,原来华谷涵与我家乃是世交,我的年庚和那幅染有爹爹鲜血的破旧衣裳,想必是爹爹给他的了。我爹爹是托他打听我的下落,以这两件东西作为信物。”不但如此,她还猜想得到父亲的另一用心,闺女的年庚是不能随便给与外人的,“莫非,莫非是我的爹爹已把我的终身……”蓬莱魔女明白了她爹爹的用意,不禁脸上一片晕红。
但这时已不是她害羞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一些疑团也无暇去仔细推敲了,当下便挥尘舞剑,匆匆赶去解救华谷涵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