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天骄的玉箫给他指力凌空一抓,登时失了准头,说时迟,那时快,柳元甲左掌又已拍下,用了八成的金刚掌力!武林天骄倏地变招,玉箫指向柳元甲的脉门,左掌也用了小天星掌力,硬接了柳元甲一掌!
刚才武林天骄的玉萧是分点对方仕、督、冲、带四脉,劲力分散,故而不敌他的指力,如今是只点他脉门的一处要穴,劲力凝聚,柳元甲也不得不全力应付,奇妙的点穴招数也就施展不来。只听得“蓬”的一声,彼此都给对方的掌力震退三步,同时武林天骄的玉箫也给弹开。
武林天骄倒退三步,纵声笑道:“铜人图解的‘惊神指法’,果然是世上无双的点穴功夫!”柳元甲心头一凛,“他识得惊神指,那确是见过那人的了。早知如此,我实不该用这路功夫,如今已泄了底,那是非杀他不可了!”一声大吼,第二招闪电般地跟着发出,这一次是双掌齐挥,左掌用的是绵掌击石如粉的绝世神功,右掌则是最猛烈的金刚掌力,一掌阴柔,一掌阳刚,而且都到了极高的境界,蓬莱魔女远远望见,也觉心惊。
武林天骄一个盘龙绕步,身形一侧,玉萧一指,先化解了他的绵掌掌力,左掌则使出四两拔千斤的“卸”字诀,轻轻一带,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柳元甲一掌拍空,那刚猛无伦的金刚掌力又打塌了半座假山,山石滚下,轰轰之声,震耳如雷。
那少女见柳元甲如此厉害,也自吃惊,叫道:“师兄,怎么啦?”意思是问他有无受伤,要不要相助?她素知武林天骄极为骄做,决不肯以二敌一,是以她刚才脱险之后,未敢即上,助他夹攻。
武林天骄吸了口气,大声笑道:“没什么,我还想见识见识柳庄主指元篇上的内功心法呢!”那少女听这笑声中气充沛,果然是毫无受伤的迹象,这才放下了心。
那少女固然吃惊,殊不知柳元甲却比她吃惊更甚,心中想道,“想不到后辈中竟是人材辈出,昨晚那个笑傲乾坤,居然和我打成平手,今晚这个小子,也绝不在笑傲乾坤之下,甚至招数还更精奇,我只道学成了两门绝世神功,已足可以天下无敌,哪知接连两晚,竟奈何不了两个后生小子。”心怀妒忌,杀机更起,一掌紧过一掌,狠斗武林天骄。
蓬莱魔女心道:“原来这女子乃是武林天骄的师妹,这么说,那就绝不是玉面妖狐了。”但这时她亦已无暇推究这持笛少女的身份,另一个更重大的疑问已又上了心头,“武林天骄说的那人是谁?我爹爹的十三张铜人图解与半篇指元篇内功心法,难道当真是自那人手中取来、而不是从金宫所盗的么?爹爹说的过去之事,是不是骗我?若是骗我,他又怎知那片破布的来历?他又怎说得出我的生辰八字?”刚才武林天骄质问柳元甲之时,柳元甲一直含糊其辞,没有承认武林天骄所说的事实,但不知怎的,蓬莱魔女却是隐隐感觉到武林天骄比她爹爹更可以相信。
蓬莱魔女正自心思不定,忽听得有人喝道:“不能放这两个金国小贼逃了!”花树丛中假山石后,登时窜出了四条汉子,这四个人是铁笔书生文逸凡,太湖寨主王宇庭,还有南山虎南宫造与龙隐大师。
南山虎振臂大呼:“我识得这两人身份,这厮是金国的贝子,金国武士捧他为武林天骄。那女贼是助纣为虐的玉面妖狐。”武林天骄是金国第一高手,玉面妖狐也早已是恶名远扬,文逸凡等人见闻广博,虽然不识他们,这两个名字都是听过的,南山虎一将他们的来历揭穿,文逸凡等人都是又惊又怒。王宇庭喝道:“好呀,大胆的金狗竟敢潜入江南,照打!”文逸凡来得更快,一声喝道:“你这小贼有何本领,敢称武林天骄?”话声未了,一对判官笔已是向着武林天骄身上招呼,另外一边,龙隐大师则向着拿持笛的女子扑去。
王宇庭一把金针撒去,武林天骄将玉笛凑到口边,“嗖”的一声吹出,但见金星闪烁,那一大把金针全都吹散,俨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飘洒下来!与此同时,文逸凡此只觉一股热风,从对方洞箫吹出,触面如荡!
文逸凡吃了一惊,心道:“武林天骄果然名不虚传,竟已练成了纯阳罡气!”但他功力深湛,却也不惧,农袖一拂,拂起一股气流,抵清了那股热风,双笔一个盘旋,合成了一道圆弧,仍然向着武林天骄戳去,左笔拖过,袭击武林天骄阴维、阳维二脉四穴;右笔拖过,袭击阴矫、阳矫二脉四穴。两笔同时点四脉八穴,当真是罕见罕闻的点穴功夫,与柳元甲五指抓十穴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