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一长,强弱就渐渐分了出来。一来金超岳的本身功力确是比东海龙胜过一筹,二来他这“阴阳五行掌”乃是邪门之极的绝世奇功,东海龙第一次遇到,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应付:三来东海龙初上场时,曾硬接对方一掌,身上中了寒毒,过后又受一冷一热,冷则极冷,热则极热的阴阳二气所包围,饶是他内功深厚,过了三十招之后,已是觉得体内寒冷难禁,而体外的皮肤却又是如受火然炙,牙关打战,而同时又是大汗淋漓,混元一气功的功力,也就越来越弱了。
东海龙苦苦支撑,激战中被金超岳迫得他又硬对了一掌,这一掌是与金超岳的左掌相碰,登时半边身子,似放在蒸笼之中,火气攻心,舌焦唇燥!东海龙眼前金星乱冒,连忙叫道:“三弟,快走!你代我去见笑傲乾坤吧!”
刚才他们兄弟二人争着与金超岳对敌,这倒还不单单是为了顾全江湖规矩,不愿以二敌一的缘故,而是预防下恻,好歹也有一个人逃生。但如今西岐凤眼见他的大哥已是危在须臾,他又焉能舍之而去。当下亢卢说道:“这老魔头是应金国狗皇帝之请,来剪除咱们大宋豪杰的。他不单单是我的仇家,也是大宋男儿的公敌,何须与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大哥,咱们一场兄弟,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拔剑出鞘,银虹疾绕,拦腰便斩!
金超岳冷笑道:“对啦,我早就叫你们一齐上的,你本该早早听我的话才是。何必还要找什么藉口?”双掌一分,左劈西岐风,右劈东海龙。
西岐凤朗声吟道:“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十万师……”金超岳大笑道:“你挡我双掌还挡不了,还说什么曾当十万师?这儿又不是比诗词歌赋,你念什么乌诗?没的惹人讨厌!”话犹未了,忽觉一片清风吹拂,一丝丝暖气相继侵来,风虽不劲,气虽温和,但却有令人软绵绵、懒洋洋的感觉。金超岳这才大吃一惊,喝道:“你捣什么鬼?”连忙振起精神,凝神对付,加强了阴阳二气,使得那清风暖气根本吹不进来。
原来西岐凤也练有一门正宗内功,名为“太清气功”,与东海龙的“混元一气功”异曲同工,“混元一气功”力量威猛,而“太清气功”则是一片柔和,更容易侵袭敌人。他借朗吟而使出太清气功,倒不单单是为了扰乱敌人注意而已。金超岳不知他的“太清神功”奇妙之处,几乎着了道儿。西岐凤趁此时机,唰唰唰,连环发剑,气流激荡,嗤嗤有声,竟突破了金超岳阴阳二气的包围,取得了先手攻势,把金超岳迫得退后了几步。东海龙所受的压力减轻,得有余暇默运玄功,将体内的火毒寒毒,驱出了不少。
蓬莱魔女见西岐凤一出,便扭转了形势,心中快慰,想道:“这西岐凤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还似在他大哥东海龙之上。要是他们二人能够取胜,那我就不出手去分他们的功劳了。”蓬莱魔女眼力本来甚高,但这次却是看得有点差错。在“四霸天”之中,西岐凤是唯一正派侠士,东海龙则在邪正之间,西岐凤行为侠义,涵养又好,因而所练的内功的确是比东悔龙更为纯正,但论到功力的威猛,却是所有不如东海龙了。他们两兄弟的本领,们能说是各有擅长,难分高下。西岐凤之所以一出场便能扭转形势,一来是他的“太清气功”出其不意,慑住了敌人,取得了先手:二来则因为先有东海龙的一场猛战,多少消耗了金超岳的几分功力。
东海龙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混元一气功的威力渐渐又见增强,与西崎凤联手,双方已有攻有守,成了均衡相持的局面。西歧凤剑招催紧,以大清气功配合他独创的西岐剑法,将金超岳的攻势消解了十之六七。东海龙则从侧翼助攻,牵制金超岳的掌力。
但金超岳的功力毕竟还是胜过他们一筹,这时他对太清气功己有防备,西岐凤攻不进去,过了三十招之后,西岐凤也遭到了东海龙先前所遇的危险,在金超岳阴阳二气不断侵袭之下,身受一冷一热的煎熬,迫得要运功同时御寒抗热,大清气功也就相应而减弱了。不过,因为西岐风的内功较为纯正,比东海龙也较能支持,同时他所学的武功,又较为广博,不但内功深湛,剑法也极精妙,他的太清气功虽然逐渐减弱,仍可勉强支持,而剑招则丝毫未缓。因此他虽然已遭危机,表面上却还看不出来。
旁人看下出来,西岐凤自己却是心中明白。忽地一咬舌头,叫道:“大哥,你快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说也奇怪,他这一口鲜血一喷,功力竟似陡然加强,一声长啸,剑招有如暴风骤雨,杀得金超岳连连后退。金超岳双掌所发的热风冷气,也被他这一声长啸,荡得向两边散开!蓬莱魔女这时方始大吃一惊,心道:“难道是我走了眼?西歧凤未见输招,怎的便甘冒性命之危,使用这种邪派的天魔解体大法?”原来西岐凤这咬破舌头,乃是将全身的精力凝聚起来,作最后的一掷,这么一来,功力可以突增一倍,但本身的元气,也大受损伤、要是不能即时杀了敌人。终必被敌人所杀!又即使能杀了人,过后自己也要大病一场!蓬莱魔女想不到西岐凤所练的是正派内功,竟然也懂得这种邪派大法?尤其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未露败象之时,忽然施展出来!要知蓬莱魔女早已随时准备下去相助,只因看得差错,以为他们二人联手,多半可以取胜,故而不想分功。要是他们早露败象的话,蓬莱魔女也早已下去了。如今眼睁睁地看着西岐凤自损元气,使用“大魔解体大法”,要阻止己来不及!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