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风叱咤一声,天山神芒抖手飞出,楚昭南身形闪展,宝剑撩劈,闹得手忙脚乱,好容易才避过天山神芒的连环攒射,凌未风和辛龙子疾如飞鸟,赶了过来。楚昭南大喝一声:“与你拼了!”据在岩石之上,居高临下,奋力挡住凌未风,另外两名卫士,又从危崖的另一边跑上,刘郁芳频频呼唤,但楚昭南占着地利,凌未风急切之间却攻不上,只得大声喊道:“你挡住一阵,我就来了!”
凌未风稍定心神,周围一看,只见辛龙子也赶了过来,在山坡上斗得正烈!拦着他的正是长白山派的祖师、风雷剑齐真君。另一堆人则在围攻一个白发老人和一个红衣少女,白发红颜在刀光剑影之中左冲石突,老人大叫“辛师弟”,少女则呼唤“凌大侠”。凌未风心稍宽慰,暗道:“原来是石天成和武琼瑶!他们两人都是武艺高强,谅不会败在敌人之手!”运剑如风,迫楚昭南让了一步,再放眼看时,又不禁大吃一惊,围攻石天成和武琼瑶的竟是七八个喇嘛僧,其中就有和自己恶斗过的天蒙天雄两师兄弟。看情形,西藏天龙派的高手,除了掌门的天龙禅师外,竟是倾巢侧出,再放眼看时,还有七八个大内卫士,正分成两拨,一拨去围攻辛龙子,一拨却向自己这面扑来!凌未风暗叫一声“苦也”!“抽撒连环”唰!唰!唰!疾刺数剑,抢上了岩石,反身一个旋风疾舞,迎上了来攻的几门兵刃!
原来刘郁芳正是找凌未风来的。她自凌未风去后,心中悬悬。到第三日,飞红巾已和南疆各族酋长联络上了,清兵到了一地,都是先筑碉堡,因此行军迟缓,还在数百里外。清军战略,非常显明,是想仗着优势兵力,稳扎稳打,蚕食全疆。飞红巾对着这种战略,无法可施,十分忧急。傅青主道:“我们兵力薄弱,要想强玫,绝对不行。但他们以碉堡战术,也未必制服得了我们,草原广大,有如茫无边际的海洋,我们就如游鱼一样,在碉堡中间穿来插去,草原上处处是我们的人,我们耳聪目灵,他们若来追捕,势大我们就避开它,势弱我们就吃掉它。”飞红巾叹息道:“那么,这是一种无尽期的作战了!”傅青主道:“以弱抗强,只能这样,我们若把草原变成一个大泥淖,让他们越陷越深,他们也不能长期停留下去!”战略一定,大家倒不心急了,战事一时也爆发不起来。刘郁芳苦念凌未风,暗里和武琼瑶商量,想和她一同到喀尔沁草原去接应凌未风。武谅瑶性子好动,和刘郁芳交情又好,一口答应,愿为她带路,两人向飞红巾请求,飞红巾见目前无事,而且她也挂念凌未风,一求便允。
再说那石天成,他自误杀师兄,历尽忧患之后,心中自责,每图文功自赎。听说刘郁芳和武琼瑶要到喀尔沁草原,他也愿意同行,刘郁芳是想去接应凌未凤,而他则是想去找辛龙子。如今他只有这一个师弟了,这个师弟虽然怪僻糊涂,他也只能把光大本门的希望众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尤其因为他有过几乎误入歧途、以至错杀师兄的沉痛经验,因此他特别挂心辛龙子,他想以“过来人”的身份,现身说法,叫辛龙子醒觉过来。不要只是潜心学艺,而不顾人间的善恶是非。
至于楚昭南却是随着大军远征回疆的。大军的统帅成亲王格济武艺不强,但他是个精通战略的人,他一面以碉堡战术,逐步推进,一面叫楚昭南率数百精骑,奇兵突出,以夜间的急行军,在草原边缘衔枚疾进,避过飞红巾的营地,深入喀尔沁草原,清军的如意算盘,是想以这队精骑帮助孟禄控制草原各族,令回疆各族分崩离析。这样内外夹攻,南疆各族的抵抗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各个击破。
楚昭南将到慕士塔格山之际,忽见齐真君带着十几个喇嘛,迎面而来。问讯之下,始知凌未风和辛龙子也到此地,喀尔沁的各族已经奉哈萨克的酋长做领袖,不要孟禄了,齐真君说:“幸得天雄上人,早已邀集同门,赶来此地。我们受挫之后,一过慕士塔格山,就和他们会合了。只是我们自忖人数还少,不想马上攻击他们。”楚昭南哈哈笑道:“这回凌未风插翼难逃!我算他事成之后,必赶回南疆,我们埋伏在幕士搭格山中,等他人网!”
无巧不巧,刚到慕士塔格山口,石天成等三人也正策马驰来,一场混战,石天成等三人险些被擒,忽然山顶雪崩,除了十多个武功较高的喇嘛,以及楚昭南齐真君等一班卫士外,数百清军,都给满山乱滚的大雪块冲下深谷。雪崩声中,各人自顾不暇,战斗暂停,刘郁芳在纷乱中爬上一座危崖,石天成武琼瑶两人,一面出手攻击天龙派的喇嘛,一面闪避那满山乱滚的雪块。两人都是绝顶武功,到雪崩停止之时,他们已击毙了五个喇嘛,两个卫士。而这时凌未风和辛龙子也已经现身了。
冰河映日、剑气腾霄,两边人分成四处厮杀。刘郁芳高据危崖之上,左手锦云兜,右手青钢剑,远攻近挡,敌住了三名卫士;凌未风在山腰处,独拢楚昭南与另外四名卫士,运独步海内的天山剑法,咬牙死战;石天成连环腿起双掌翻飞,在众喇嘛中施展他九宫神行掌的绝技;而辛龙子则以武林绝学的达摩剑法,恶战齐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