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闲,外面一阵脚步声响,红云跃出台阶,朗声说道:“卓一航回来了!”
却说卓一航辞别了玉罗刹之后,心情甚为怅惘,策马跟在王照希与孟秋霞之后,见他和孟秋霞并辔奔驰,颇有感触,不禁想起了玉罗刹来。越想越乱,猛然间迎面来了几骑快马,有人大声叫道:“卓师弟。”王照希勒了马 ,那些人也纷纷下马,为首的是武当派第二代的大弟子虞新城,背后还有五人,其中一人是耿绍南!
卓一航把同门给王照希引见,其中耿绍南和他早已相识,回思前事,甚觉尴尬。卓一航问道:“各位师兄远来何事?”虞新城道:“你还未见二师叔和三师叔吧?”卓一航奇道:“怎么他们两位老人家也来?”虞新城潸然泪下,说道:“师父前月初九日子时仙游去了!”卓一航骤闻噩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摇摇欲倒!紫阳道人与他情逾父母,十二年来苦心培育,正是深恩未报,不料从此相见无期!
虞新城急忙将他扶着,低声说道:“师弟节哀,师父一死,我们武当派的担子可要你担了!”卓一航拭泪问道:“什么?”虞新城道:“师父遗命,要你做掌门弟子!”卓一航吃了一惊,颤声说道:“上有四位师叔,下有列位师兄,怎么要我做掌门?”虞新城道:“师弟你文武全材,有见识,有魄力,光大我们武当一派,就全指望你了。同门拜领师父遗命,无不深庆得人!”说完之后,竟以掌门之礼参见,耿绍南等五人也纷纷过来参见。卓一航慌忙还礼,说道:“列位师兄如此相待,岂不折杀小弟。掌门之事缓提,待我回山之后,再从长计议。”虞新城道:“师弟不必三心两意。”耿绍南道:“师兄先和我们去见二师叔和三师叔吧。”卓一航道:“两位师叔在那里!”虞新城道:“就在前面铁家!”耿绍南道:“我们费了好大气力,才探出你在这里。”卓一航挥泪道:“为我一人要各位师叔师兄长途跋涉,真是于心不安,只恐我要负师父和各位同门的厚望了。”
卓一航挥泪与王照希道别,策马再走回程。耿绍南道:“卓师兄为何和这小子一道?”卓一航道:“怎么?”耿绍南道:“他是 北大盗王嘉胤的儿子。”卓一航道:“这个我早已知道。”虞新城是第二代大弟子,人甚平庸,对卓一航被立为掌门也心悦诚服。可是他对武当门规甚为重视,闻言吓了一跳,问耿绍南道:“适才那人就是去年和你作伴那个白马少年么?”耿绍南被辱之后,曾回山哭诉,所以武当门人全都知道。耿绍南道:“正是。”虞新城不觉变了面色,正言对卓一航道:“师弟,你现在已是我派掌门,以后行事,可得更为小心,以为同门表率。”卓一航拭泪答道:“师兄良言,自当拜领。只是绿林中人也颇多侠义之士,我们不作强盗,与他们往来也不算违了门规。”虞新城道:“你这话也对,但听说这个王照希与女盗玉罗刹颇有勾结。玉罗刹劫令祖之事,师弟一定是知道的了。”卓一航面上一红,呐呐说道:“我爷爷倒并不怪她。”耿绍南闻言颇为不满,问道:“卓师兄见过玉罗刹了吗?”卓一航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我现在心里很烦,有许多事情将来还要和几位师兄详谈。耿兄,那年你代我护送先祖,我是感激不尽。”说罢深深作了一揖,耿绍南慌忙还礼,面也红了。呐呐说道:“小弟本事低微,护送不力,师兄纵不怪责,小弟也觉羞颜。”虞新城道:“这些话都不必提了。卓师弟是本门俊杰,现在又是掌门,你还担心他不替你出一口气吗?”
卓一航策马缓行,心事真是烦如乱 ,同门兄弟对玉罗刹仇视,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但却还想不到如此之甚?而今日玉罗刹正在铁家,片刻之后,就要相遇!
卓一航心头鹿撞,虞新城道:“师弟,放马快走呀!”卓一航茫然放松马 ,不一刻到了铁家,方踏入庄门,便听得黄叶道人呼喝之声,虞新城大吃一惊,不待庄丁通报,便和众同门一冲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