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指着石浩道:“他曾在你的帐篷中住过几天,你这样快就不认得了吗?”石浩自知是网中之鱼,只求免死,为了想减轻自己的罪,也作证道:“上人,没有你和孟萨思王爷的收容,我一个孤身汉人,也不敢到此兴风作浪呀!”
孟萨思心头大震,却强作镇定,斥道:“你们这些汉人狡猾多端,焉知你不是买通此人,要他“冒充魏忠贤遗党,串同诬捏!”
卓一航哈哈笑道:“天下到处都有猾之人,岂是汉族才有,哈萨克的大王公,你若不信任汉人,这里还有一位你忠心的部下。”
哈川应声而出,朗声说道:“王爷,我对不住你!天德上人起先本是和我说要扶助你做各族盟主,因此我才听他的话,和孟萨思王爷及满洲使者联络,准备将来一统天山南北。现在我才知道他们另有阴谋!他们是准备利用我来代替巴龙,将你的兵权篡夺之后,然后迫你就范,做他们的傀儡。若你不听,就将你杀掉。待将来满洲人关之后,再由孟萨思王爷并吞各族开国称帝,做满洲人的属国!”
哈川的话说出,全场轰动。孟萨思喝道:“你有何证据?你含血喷人!哈萨克大王公!你的部下诋毁我,我向你问罪!”啥萨克的王公也慌了,喝道:“哈川,你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哈川不慌不忙说道:“证据么?我早已带来了?”天德上人双指一弹,一把叉牛肉的小叉闪电一般向哈川咽喉飞来!
卓一航早就提神防备,跃前两步,把手一抄,将那柄小叉接到掌心,大叫道:“天德上人想行凶灭口,这也是证据!”唐努喝道:“把他先拿下来!”
纷乱中,忽听得女孩子的尖叫,天德上人突然一手挟起了飞红巾,跳上在草地上搭起的、准备在会后举行祭天典礼的台上,狞笑道:“唐努,巴龙,你们买通了哈川与这两个汉人,想陷害我么?哼,我也不是好相与的!你女儿的性命在我掌心,我只这么一使劲,她就完了!”说时以手作态,捏着飞红巾颈骨。
唐努喝道:“无耻凶僧,把她放下!”各族酋长亦无不愤怒,可是飞红巾在他手中,奈他不得!
喀山族的老酋长道:“天德,有话好说,你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害臊么?”天德上人笑道:“对呀,大家有话好说才是道理。我也不想在你们的草原上了。唐努你送我回西藏去,到了西藏之后,我再把女儿交还给你!”
天德上人自知不容于众,所以要藉此脱身。唐努大愤,忽见飞红巾在台上向他睐眼,不禁叫道:“哈玛雅,你不要害怕。我答应他便是!”飞红巾在台上叫道:“谁说我害怕呀?”
天德上人听得唐努答应,心中一喜,手指放松。其实他也是怕捏得紧了,弄死了这女孩子时自己也脱身不了。那知手指刚刚放松,冷不防飞红巾小手向他胁下一拍,拍的地方,正是要害,天德上人大叫一声,飞红巾挣脱他的掌握,落在台上。
这一掌乃是极凶残的掌法,幸而飞红巾力小,要不然便是肋断骨折之殃,铙是如此,天德上人已痛得哇哇大叫,飞身一起,又扑过去。飞红巾身法竟极轻灵,忽然一个转身扬手,天德上人突觉眼前一片银光乱闪,急忙挥舞僧袍抵挡,飞红巾连发两把飞针,都被他拂落了。
这几下子快如电光石火,台下的人还看不清飞红巾是怎样挣脱出来的,卓一航这一惊却是非同小鄙!飞红巾那下手法,正是玉罗刹的独门绝技,玉罗刹当年掌击归有章,抢夺金马鞍,用的就是这一手!而那两把飞针,也正是玉罗刹独门暗器——九星定形针的打法。卓一航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草原上王公的小女儿,竟然得了玉罗刹的真传!
这时唐努、巴龙等纷纷扑去,卓一航长啸一声,身形急起,后发先至,掠过众人头顶,飞到台上。天德上人拂落了飞红巾的银针暗器,五指如钩,刚刚抓下,被卓一航一挡,退后几步,飞红巾一笑跃落台下,跳到了父亲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