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忽听得秘魔崖下一片人声,铁飞龙跳上岩石,只见下面有人 杀,一群东厂卫士围着一条大汉,另有一名少女已被缚在马背,失声叫唤。
白石道人倏然变色,颤声说道:“一航你听,这不是萼华在叫我?”卓一航道:“我听不清楚。”山风送声,愈来愈近。白石叫道:“是萼华。萼华!”振臂一跃,跳上岩石。铁飞龙道:“你找死么?”白石重伤之后,气力不如,纵身一跃,突然腿软,几乎跌下岩去。铁飞龙一手把他拉着,道:“一航,背你的师叔回去。”岩下有十多名卫士攀藤附葛,跃上岩来。铁飞龙一声长啸,抬起石头,雨点般抛掷下去,爬上来的卫士发一声喊,纷纷躲避。铁飞龙挥手道:“快走!”卓一航背起师叔,随玉罗刹从背面下山。过了一阵,铁飞龙也赶了来,道:“金老怪真不是东西,他唆使他的臭婆娘约我们单打独斗,暗中却又带东厂的卫士来捉人。”玉罗刹恨恨说道:“他的臭婆娘已不帮他了,他若再撞在我的手里,管教他不能逃命。”
三人脚程迅疾,萸昏时分回到城中,卓一航道:“铁老前辈,请同到柳武师家中一坐。”白石道人住在柳西铭家中。玉罗刹一笑道:“好人做到底,你的师叔受了重伤,我们自当护送他平安到家。”白石道人翻了一翻白眼,气得说不出话。
柳西铭见白石道人受了重伤,铁飞龙和玉罗刹陪他回来,吃了一惊。武当派的弟子摩拳擦掌,纷纷起立,玉罗刹笑道:“这可不关我事。”铁飞龙将白石道人被红花鬼母打伤的事说了,并道:“幸喜我早准备好了解药,强他吃了。他内功颇有根底,静养三天,便可走动,再过一月,可以完全复元。”武当派的人见铁飞龙说出情由,有的便上来拜谢。白石道人尴尬之极,道:“一航,你陪我进去。”有两名弟子禀道:“师妹和李师兄走去观战,没有见着师叔么?”白石道人挥手道:“都进里面去说。”向铁飞龙道:“你的解药可不是我要吃的。”铁飞龙微微一笑,白石续道:“但我一样领你的情。我们武当派恩怨分明,你的大恩定当报答。”玉罗刹笑道:“我对你可没有恩,你伤好之后,随时可以约我比剑。”
卓一航和众同门扶师叔人内休息,柳西铭笑道:“这道士真骄,无论如何不肯输口。他的卸兄紫阳道长谦冲和易,和他可大不相同。”铁飞龙微笑不语。柳西铭续道:“红花鬼母进京,我们前两天也听人说起,可不知她为了何事。原来却是找你们的岔子。”铁飞龙心念一动,嘴巴一张,却又把话吞住。柳西铭和铁飞龙虽有一面之缘,却非知交友好,当下也不便问他。
过了一阵,卓一航出来道:“师叔行动不便,叫我替他送客。”铁飞龙哈哈大笑,道:“你不送我也要走了。”柳西铭颇为不悦,他正想趁此机会,与铁飞龙结纳,甚不满意白石道人喧宾夺主。但他碍于武当派情面,而且和白石道人又是老朋友了,所以也不便发作。当下拱了拱手,和铁飞龙玉罗刹道别。
卓一航送出门外,道:“敝师叔不近人情,望铁老前辈恕罪。”铁飞龙道:“好说,好说。你师叔有什么话交代你说。”卓一航面上一红,原来他师叔对一众同门吩咐,说铁飞龙虽对他有恩,玉罗刹却是本门公敌,凡是武当派人都不准与玉罗刹来往。这话明是告诫一众同门,实是说给卓一航一个人听。叫卓一航替他送客,也是含有叫他和玉罗刹诀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