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我认为,如果你曾经想过的话,还有一点是一定会使你感到惊奇的,那就是:如果我们在运用我们的感官方面完全是消极的,那么,它们之间就不可能互通声气,我们就无法认识到我们所摸到的物体和我们所看到的物体是同一个东西。我们要么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我们身外的任何东西,要么就会感觉到是五种可以感知的实体,而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辨别出来它们原来是同一个东西。
我心灵中所具有的这种归纳和比较我的感觉的能力,不管别人给它一个这样或那样的名称,不管别人称它为"注意"也好,或者称它为"沉思"也好,或者称它为"反省"也好,或者爱怎样称它就怎样称它,它始终是存在于我的身上而不存在于事物的身上,而且,尽管是只有在事物给我以印象的时候我才能产生这种能力,但能够产生它的,唯独我自己。我有所感觉或没有感觉,虽不由我作主,但我可以或多或少地自由判断我所感觉的东西。
所以,我不只是一个消极被动的有感觉的生物,而是一个主动的有智慧的生物;不管哲学家们对这一点怎样说,我都要以我能够思想而感到荣耀。我只知道真理是存在于事物中而不存在于我对事物进行判断的思想中,我只知道在我对事物所作的判断中,"我"的成分愈少,则我愈是接近真理。因此,我之所以采取多凭感觉而少凭理智这个准则,正是因为理智本身告诉过我这个准则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