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知的办法是“知”。分开说是两种:(1)多读名作(名作不会是累赘拖沓的),逐渐求简练的写法在脑子里占上风;(2)并提高为理性认识,明确知道简比繁好的理由,下笔时努力避繁就简,以求逐渐形成下笔能简的习惯。写到这里,想起当年叶圣陶先生同我讲的一次话:“文章写成,如果人家给你删去一两个字而意思没变,就证明你的文章还不成。”这个教训我一直记住;可是惭愧,总是望道而未之见。自然,能够达到这个境界是太难了,比如《孟子》,古今推为超级手笔,可是像“时子因陈子而以告孟子,陈子以时子之言告孟子”的说法,顾亭林《日知录》也宛转地提出批评:“此不须重见而意已明”。这是健步的人有时也难免跌跤。“有时”,但绝大部分时间是不跌跤,我们学作文,所求的正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