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
在有水的地方,必定有它们。在没有水的地方,往往也有它们。它们比人类更善于判断,何 处藏着珍贵的水。它们给这块干旱的土地带来了生机,也带来了色彩。
南极短暂的夏天,气温相当于别处的早春。在最暖和的日子里,积雪融化成许多条水声潺潺 的小溪流,把五线谱画满了大地。在这些小溪流之间,一簇簇苔藓迅速滋生,给五线谱填上 绿色的音符,谱成了一支南极的春之歌。
在有些幽暗潮湿的山谷里,苔藓的生长极其茂盛。它们成簇或成片,看上去厚实、柔软、有 弹性,令人不由得想俯下身去,把脸蛋贴在这丰乳一般的美丽生命上。
地衣--
这些外形像绿铁丝的植物,生命力也像铁丝一样顽强。当然啦,铁丝是没有生命的。我的意 思是说,它们几乎像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活着,维持生命几乎不需要什么条件。在干旱的大 石头和小石片上,没有水分和土壤,却到处有它们的踪影。它们与铁丝还有一个相似之处: 据说它们一百年才长高一毫米,因此,你根本看不出它们在生长。
海--
不算最小的北冰洋,世界其余三大洋都在一个地方交汇,就是南极。但是,对于南极的海,我就不要妄加猜度了吧。我所见到的只是隶属于南极洲的一个小岛旁边的一小片海域,而且 只见到它夏天的样子。在世界任何地方,大海都同样丰富而又单调,美丽而又凶暴。使这里 的海的戏剧显得独特的是它的道具,那些冰盖、冰山和雪峰,以及它的演员,那些海豹、海 狗和企鹅。
三 南极气象素描
日出--
再也没有比极地的太阳脾气更加奇怪的国王了。夏季,他勤勉得几乎不睡觉,回到寝宫匆匆 打一个瞌睡,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上朝。冬季,他又懒惰得索性不起床,接连数月不理朝政,把文武百官撂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现在是南极的夏季,如果想看日出,你也必须像这个季节的极地太阳一样勤勉,半夜就到海 边一个合适的地点等候。所谓半夜,只是习惯的说法,其实天始终是亮的。你会发现,和你 一起等候的往往还有最忠实的岛民--企鹅,它们早已站在海边翘首盼望着了。
日出前那一刻的天空是最美的,仿佛一位美女预感到情郎的到来,脸颊上透出越来越鲜亮的 红晕。可是,她的情郎--那极昼的太阳--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刚刚从大海后或者冰盖 后跃起,他的光亮已经强烈得使你不能直视了。那么,你就赶快掉转头去看海面上的壮观吧 ,礁石和波浪的一侧边缘都被旭日照亮,大海点燃了千万支蜡烛,在向早朝的国王致敬。而 岸上的企鹅,这时都面向朝阳,胸脯的白羽毛镀了金一般鲜亮,一个个仿佛都穿上了金围裙 。
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