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荡漾著无限温柔:
善笑的藤娘,袒酥怀任团团的柿掌绸缪,百尺的槐翁,在微风中俯身将棠姑抱搂,黄狗在篱边,守候睡熟的珀儿,它的小友,小雀儿新制求婚的艳曲,在媚唱无休——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荡漾著无限温柔。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淡描著依稀的梦景;
雨过的苍茫与满庭荫绿,织成无声幽冥,小蛙独坐在残兰的胸前,听隔院蚓鸣,一片化不尽的雨云,倦展在老槐树顶,掠檐前作圆形的舞旋,是蝙蝠,还是蜻蜓?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淡描著依稀的梦景。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轻喟著一声奈何;
奈何在暴雨时,雨槌下捣烂鲜红无数,奈何在新秋时,未凋的青叶惆怅地辞树,奈何在深夜里,月儿乘云艇归去,西墙已度,远巷薤露的乐音,一阵阵被冷风吹过——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轻喟著一声奈何。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沈浸在快乐之中;
雨后的黄昏,满院只美荫,清香与凉风,大量的蹇翁,巨樽在手,蹇足直指天空,一斤,两斤,杯底喝尽,满怀酒欢,满面酒红,连珠的笑响中,浮沈著神仙似的酒翁——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沈浸在快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