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坎德培仰着头说:“喂,扔下一支火把来,看看我是谁?”上耳其兵果真扔下一支火把,斯坎德培不等火把落地就接在手里,往自己脑袋凑了凑说:“看清楚了吧!”火把的红光里,出现了一张生动的脸:一双浓眉下,深陷的眼睛闪亮如星;高鼻梁下,宽厚的嘴唇紧抿如弓,两腮是浓密的短须,土耳其兵认出他是谁了:“哦,是苏巴什呀,你怎么从前线回来了?”
斯坎德培说:“既然知道我是苏巴什,还不快打开城门。这鬼天气,下着雨哩!”
土耳其兵说:“对不起,苏丹有令,晚上任何人来都不准开城门,有事到天亮再说,苏巴什,委屈你了!”
斯坎德培骂了起来:“混蛋,我是奉苏丹之命回来的。前线情况紧急,苏丹命我回来加强克鲁亚城的防御,你贻误军机要砍头的!”
土耳其兵说:“我乱开城门也要砍头的哇。你说奉苏丹之命,有军令文书么,有军令文书,我也好对上级有个交代呀!”
斯坎德培说:“有哇,我这里就有苏丹的军令,注意,我用箭射上来!”
他料到城门难开,早就伪造好一纸军令。土耳其兵看不出什么破绽就打开城门,放斯坎德培一行进去了。
斯坎德培回到自己的官邸,派警卫去土耳其军营把大小头目请来,让他们看了伪造的军令。说了一通前线吃紧,后方要加强防守的官话。大小头目也介绍了城里的兵力部署。斯坎德培装作很满意的样子,说:“苏丹这次让我回克鲁亚城加强防守,我觉得担子很重,现在有你们协助,我心里踏实多了。这样吧,我一路上又饿又渴,我已让女仆准备了酒菜,你们陪我一块儿喝几怀如何?”大小头目一听有酒喝,个个眉飞色舞。女仆端来了许多菜,有冻子鸡、熏羊腿、咸肉片、洋葱杂拌,香气扑鼻,馋得大小头目直咽口水。
斯坎德培又让女仆从地窖里取出葡萄酒,说:“这酒都藏了10 年了,今儿和诸位喝个痛快!”大小头目开始有点拘谨,特到三杯酒进肚,被酒精一烧,也就不知东西南北丑态百出了。他们有的不用刀叉了,抓着冻鸡肉片就往嘴里塞;有的酒杯扔到地上了,提了酒罐就往嘴里倒,没多一会儿一个个都烂醉如泥。
斯坎德培派人悄悄到城里各大街小巷,把阿尔巴尼亚地下秘密组织联络起来,约定等城门墙上烧起火堆,便一齐冲向上耳其军营。安排完毕,便开始处理烂醉如泥躺着趴着的大小头目,将他们捆了起来塞进地窖,地窖口再压上木板,活活地将他们闷死在里面。
那么,斯坎德培和大小头目一杯杯对饮,为什么没醉呢?原来,机敏的女仆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在大小头目酒怀里悄悄放了麻醉药。
凌晨一点,克鲁亚城淹没在浓酽的夜幕里,土耳其军营里没有一丝灯光,士兵们都进入了梦乡。全城静悄悄的,只有几条野狗,偶尔发出一、二声吠叫。斯坎德培见时机已到,立即率警卫接近城门,将睡眼朦胧的守城哨兵杀了,打开城门,并在城头燃起一堆大火。那300 名骑兵策马一拥而入,各大街小巷也亮起火把,响起一片呐喊声。骑兵和地下组织的起义军,汇合成一股洪流,直捣土耳其军营。经过激战,天亮时,全歼土耳其守军。斯坎德培庄严宣告:自由的阿尔巴尼亚光复了!克鲁亚城上升起了一面鲜艳的双头鹰红旗,它像自由的火焰,在蓝色的天空中飘扬!
土耳具苏丹穆拉特二世得知阿尔巴尼亚独立的消息,焦急得坐卧不安,他感觉到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半岛的统治开始动摇了,他急忙派阿里巴夏率2.5 万军队前去镇压。斯坎德培佯作退却,把敌人诱入伏击圈,一举全歼来敌。苏丹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在他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斯坎德培竟然如此厉害,他决定亲自出马,于1450 年5 月,率10 万大军,再次扑向克鲁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