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连忙跑来招呼。就在这时,晓雨突然伸长脖子,鼻子“哧哧”猛吸两下,大着声问酒保道:“店小二,什么东西这般臭?”酒保陪笑道:“客官说笑了。”晓雨问道:“那么这里叫什么地方?”酒保道:“口客官话,这里叫秽多坊。”晓雨道:“这就难怪了,原来这里秽多,混蛋多,所以才这么臭!”说着两眼直盯着熊八他们,哈哈大笑。
熊八她们这一伙几时受过这种气?平日里人家没事他们都要在鸡蛋里挑出三两根骨头来,今天哪个吃了豹子胆的竟敢老虎头上来搔痒?熊八弟子中有个名叫猛四郎的最是性急,他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叫道:“浑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边说边挥着一对醋钵大的拳头直扑过去。谁知刚抢到晓雨前面,被晓雨轻轻一推,他就突然急遽倒飞,向熊八身上撞来。
熊八吃了一惊,赶紧站稳了马步,伸出双手来接。哪知猛四郎这一撞甚是蹊跷,不但力量如巨浪狂涛,而且夹着一股风,熊八才接住猛四郎,胸口不禁为之一窒,身不由己腾腾腾往后连倒四步,方始拿桩站住,就在这一退之中,一连撞翻了3 张桌子。他赶紧松手放下猛四郎,猛四郎也一跤扑倒在地,半天挣扎不起。
熊八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这年轻人武功惊人,绝不是泛泛之辈,马上收起了轻视之心,再不敢托大。他吸了一口气,呵呵一笑道:“老弟面生得很,难得来敝地走走,能请教尊姓大名吗?”晓雨一拱手,道:“不敢,在下姓也不尊,名也不大,只是普通一个拆字先生罢了。”拆字原来只是中国民间流行的玩艺,因为日文中杂有许多汉字,这玩艺也间或传到日本去,只是市上少见罢了。
熊八嘿嘿冷笑道:“老弟如果真会拆字,刚才那件事咱们就算一风吹过,再不计较;如果不是呢?”晓雨不动声色道:“熊大爷是想考较考较在下是不是?”熊八原是当地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恶霸,见过不少大阵大仗,只是这小子处处透着古怪,着实有些邪门,生怕今天光这几个人讨不了好去,一心只想拖住晓雨,一面去叫人来围攻他。他一面向他一个靠胸贴肉的徒弟使了一个眼色,要他去找人,一面说道:“是吗?你如果真会拆字,这个,这个嘛,你就替我拆一个。”那个徒弟正要开溜,早被晓雨一把挽往,老鹰拖小鸡一般提到身边,说:“老哥有什么要紧事,这么急着要走?这么好听的拆字也不要听了?”说完顺势在他腿上轻轻一捋。这一捋。这徒弟只觉得半边身子阵阵发麻,“噗”的一声在凳子上坐下来。
晓雨这才回过头来问熊八:“敢问熊大爷要拆哪个字?问的是什么?”熊八眼看自己的西洋镜被戳穿,只好硬顶着,说:“字吗?字吗?就拆我这个‘熊’字吧。问的是终身休咎。”晓雨两眼一轮,皱眉道:“哎呀,不好,这个‘熊’字上有两把匕首,下面4 点正是鲜血,看来熊大爷凶多吉少,马上要有兵灾加身。”熊八原是横惯了的人,之所以一让再让,忍气吞声,一来是看晓雨端的好身手,自忖没有把握胜他,生怕堕了自己威名;二来要使个缓兵之计,想调集大批打手来一起围攻。不料晓雨嘴已不饶人,步步紧逼,不由气得他肚子都要炸开来,如何按捺得下?
他怒发如狂,暴喊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天我不把你这小贼的牙敲了,只怕你连姓什么都忘了!照打!”他边说边“咣”的一声抽出身边那把金柄宝刀,一纵身过来,兜头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