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雄紫貂阿克斯时常在森林里听到猎犬的叫声和迅雷般短促的枪响。当然,它再也没见到那只母貂。
冬天来了,蛇和蛙类消失不见了,候鸟也飞走了,连金花鼠也躲了起来。
原始森林里剩下的小禽小兽不多了,雄紫貂得经常忍饥挨饿了。它不得不沿着山坡往上寻找,终于在那儿发现了一些白山鹑。不大一会工夫,它就学会了在雪地里追捕山鹑。它发现,山鹑跑累了喜欢躲在雪下。它呢,就在离山鹑不远处,钻到松软的雪下,像田鼠在地下打洞一样,一下子钻到山鹑面前,把它们一口咬住。
但后来,山鹑也无影无踪了。它只好再次下山,进入泰加原始森林,捕捉松鼠、野鼠和小鸟。越是隆冬,捕食越是艰难,忍饥挨饿是免不了的。
一天,它远远看见一只肥硕的老雪兔,正蹲在一棵醋栗树下仔细地啃树皮,它敏捷地跑过去,快靠近时,立即钻进雪下,在雪兔的背后钻了出来。
它站稳后,猛地向雪兔扑了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老雪兔也跳了起来。它的前爪刚好触到雪兔的大腿,可是一滑,没有抓住。雪兔大步跳跃着,向岩石方向逃窜过去。
雄紫貂阿克斯一个筋斗栽到雪里,爬起来,凝视着逃去的雪兔,饥饿的感觉更强烈地折磨着它。
这时,几头在岩石间休息的香獐,被雪兔吓了一跳,也跳了出来,战战兢兢地东张西望,以为是一头猛兽窜来了。但它们什么也没看到,就放心地在乱石堆中散开来,一头香獐慢慢走下山坡,来到那株藏着紫貂的灌木前,用细细的腿灵巧地扒开积雪,掘出幼嫩的树根,咯吱咯吱嚼起来。
香獐是比紫貂大得多的动物。不过,阿克斯被饥饿逼迫得决定挺而走险了,它毫不迟疑地蹿了上去。
香獐感到不对头,猛地一蹦,但紫貂的利爪已嵌进香獐的皮下,锋利的牙齿紧紧咬住香獐的后脑勺。香獐尥起蹶子,在山岩峭壁间左蹦右跳,企图甩掉雄紫貂。雄紫貂阿克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兴奋得浑身发抖。它虽然忽而被抛到这边,忽而又被掷到那边,身子被甩到空中悬吊飞舞起来,但它还是紧紧抓住不放,咬紧不动。
终于,一根绷得紧紧的粗血管被咬断了。香獐从峭壁上一跃而起,朝前面长满苔藓的悬岩跳去,但它在半空中聋拉下脑袋,一个筋斗栽进深不可测的山谷里。
当被摔昏过去的紫貂阿克斯爬起来时,香獐已经断气了。而紫貂跌下时,落在香獐身上。它只是落地时震晕了一会儿,没几分钟就醒了。
这香獐使它美美地饱食了十天。它在岩石下的雪堆里挖了好几个洞,一到夜间便跑出来吃个腹饱肚胀。香獐的尸休吸引许多飞禽从四面八方聚来,但它们一看到紫貂那张毛茸茸的嘴脸时,都吓得仓皇飞逃,再也不敢接近了。
春天终于来了,雄紫貂阿克斯从早到晚在原始森林里东奔西跑,与别的雄紫貂撕咬拼斗,追逐每一只年轻的母貂。沉睡了一冬的兽类全从雪底下爬出来,候鸟也飞回来了,原始森林里渐渐热闹起来,猎人反而看不到了。雄紫貂阿克斯感到,这是个幸福的季节。
到了九月,年轻的猎人斯捷潘交上好运:他打短工的东家生了病,把猎枪和猎犬借给他,让他加入村里的狩猎小组。他们每人带上一百多公斤重的用品,向遥远的原始森林进发。他们将在那儿呆上两个月,度过整个秋天。
大家沿着河汉子往前走,登上香獐岭。
这时,雄紫貂阿克斯身上重新长出温暖厚密的细绒毛,它那黑油油的皮袄比去年更轻软华美。但就在这时,它听见斧子的砍伐声,重新感到附近出现了可怕的猎人。它决定逃离这危险的地带,沿着山坡拼命向峰顶跑去。
夜幕即将降临时,年轻的猎人斯捷潘又饿又累地回到宿营地。他捕获不少猎物:两只貂、六只灰鼠、一只黄鼬和两只可当晚餐的松鸡。结果,他的猎物比谁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