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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6  ★★★收藏章节〗〖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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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雪是匹白色的大公马,火火是匹红色的大公马,这两匹马除了毛色不一样以外,别的地方都很相像。它们都有整齐的牙口,匀称的四肢,肥臀细腰,尾如飘云,鬃如流霞,奔跑起来快疾如风。在中国云南大理,每年三月,都要举行盛大的三月街赛马活动。今年三月,雪雪和火火的主人一起报名参加赛马,人们预测,这次比赛,不是雪雪夺魁,就是火火赢得冠军。

明天就是三月街赛马的日子了。清晨,骑手们都把骏马放牧到苍山脚下的羊甸子草滩,那儿水清草肥,阳光明媚,骑手们让自己的骏马在这块乐土上舒适安闲地待上一天,吃得饱饱的,养足精神,蓄足力气,明天好在赛马场上一展雄风。

马儿们在羊甸子草滩上悠闲地吃草,晒太阳,骑手们则三三两两结伴去逛热闹的三月街庙会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雪雪、火火和另外一匹带着小马驹的栗色母马不知不觉走到了草滩的最西头,紧靠苍山峡谷的一条小河边。正当它们在河边饮水时,突然,峡谷的石沟沟里窜出一头野狼。这是一头凶残的大公狼,两只布满血丝的狼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它的腹部空瘪瘪的,已经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了。一般来说,野狼是不来羊甸子草滩的,这片草滩很少有猎物可捕,即使有马来吃草,也会有带猎枪的骑手跟着。平时,羊甸子草滩是块和平的乐园。可今天,这条饿极了的野狼从山谷里跑出来,它本想来峡谷边的小河边喝点水充充饥而已,却不想发现了眼前几匹离开马群的马。它看中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匹栗色母马和母马身下的那匹栗色小马驹。野狼嚎了一声,向栗色母马冲去。

栗色母马见了,惊慌地护住自己的小马驹,向后奔逃。可惜,小马驹刚生下来没几天,娇弱的四肢根本跑不快,狡猾的大公狼瞄准栗色马驹,紧追不舍。大公狼心里明白,别的马跑得快,自己追不上别说,万一若被骑手发现,准得丧命枪口之下。而眼前这匹小马驹,还是很容易得到的。很快,大公狼就追到栗色马驹屁股后头。可怜的母马一边紧紧守护着自己的孩子,一边惊恐地朝离它最近的雪雪发出求救的嘶鸣。雪雪两耳一竖,听见了呼救声,可它却原地站着没有动。它是贪生怕死,不敢上前援救同伴,还是严格按照主人的训示,一门心思养精蓄锐,准备参加明天的比赛呢?此刻它心里所盘算的,只有它的同伴们知道。反正,此时的雪雪,就如同人类社会中那些胆小、自私的人一样,在见到恶棍行凶时,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头一扭,扬起四蹄,一溜烟地向草滩那头的马群跑去了。

栗色母马没办法,又朝火火那边呼救。正在埋头吃草的火火听见栗色母马的叫声,抬头一看,只见栗色马驹情形危急,它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凶残的大公狼。

这真是一场残酷的搏杀!火火拼命跳起,用蹄子狠狠朝大公狼踢去。强壮的火火把饿狼踢翻了好几次。大公狼也不甘示弱,狼爪在火火身上撕出十几道血痕,火火健美的背脊上流出一条条血沟。火火忍住疼痛,和野狼搏斗。

栗色母马护住娇弱的小马驹,向远处的马群逃去。

火火和狼搏杀着,它强健有力的蹄子狠狠踢打着野狼,野狼气极败坏,扑到火火右后腿上,狠命地咬了一口。火火的后腿被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这时,栗色母马带着一群公马赶来了,马群团团围住大公狼,大公狼又饿又累,斗不过十几匹骏马,只好拖着扫帚似的尾巴,挣脱群马的围攻,逃回苍山深处的原始森林里去了。

栗色小马驹终于得救了,可火火却受了伤,后腿还流着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当马群簇拥着火火回到赛马村时,火火的主人一见火火这个样子,真是又伤心又气愤。他仔细检查了火火的伤势,他不明白是被什么野兽抓伤的。

他很难想到火火会被狼咬伤。因为羊甸子草滩很少有狼出现,再说,即使遇到了狼,火火也会逃跑的呀,他心中暗暗埋怨:难道你火火奔跑不过一头狼吗?唉,全身是伤,明儿怎么参加比赛呀。骑手心灰意懒,他进退两难。他已经报名参加比赛了,如果临阵退缩,会让人看不起的。若是参加比赛,准是落在最后,那该多难堪呀。

第二天上午,骑手只能硬着头皮,骑着伤痕累累的火火来到赛马场。他看到别人的马都精神抖擞。他暗暗祷告,只要不是最后一名,便心满意足了。

一百多匹毛色各异的骏马齐崭崭地仁立在起跑线上。“砰”的一声枪响,奇怪啦,这时,赛马场上发生了一桩令裁判和成千上万观众大吃一惊的事。

发令枪打响之后,跑道上只有一匹马在孤零零地奔跑着,这匹马就是雪雪。

在雪雪身后,所有的骏马都站在起跑线后面,一动也不动。

赛马场上只有一匹马在跑,是多么单调,多么无聊,多么别妞啊!一匹马奔跑,还算什么赛马?

观众惊呼起来,裁判还以为发令枪出了毛病,于是又宣布比赛重新开始。

然而,第二次发令枪“砰”的一声响过之后,情形仍和第一次一样。所有的骏马任凭骑手勒缰抽鞭夹腿,始终只在原地打转,不肯越出起跑线。跑道上,也只有雪雪孤单单地在驰骋,所有参加比赛的骏马都朝雪雪的屁股发出轻蔑的嘶叫。

裁判搔着脑壳不解地说:“真是怪事呀,我活到五十多岁,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比赛,从没听说过马也会罢赛呢!”

赛马协会的主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他看出了一点蹊跷,他让裁判把雪雪暂时牵出赛场。雪雪一离开,赛马场上的骏马立刻就恢复了以往的秩序,骏马不再嘶叫了,它们安安静静地呆在起跑线后面,等待发令枪声。

第三次发令枪打响之后,群马奔腾,一眨眼功夫都冲出了起跑线。但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人们看到,所有的骏马都跟在一匹棕红色的公马后面,这匹公马伤痕累累,瘸瘸拐拐,跑得非常吃力,速度并不快。骏马们跟在它身后,谁也不肯超过它,仿佛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使其它的马无法超越过去。

跑在前面的马,当然是火火。最终,火火赢得了这场比赛的冠军。可是,本届赛马的裁判、观众都很不满意,他们没有看到激烈的争夺角逐,他们看到的赛马简直不是在比谁跑得快,而是比谁跑得慢。

人们不知道这些马是怎么回事。看来,只有参赛的马儿们最最清楚了。

(李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