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有个人善于炮制防止冻裂的不龟(jun)手之药,他的家族靠着这个祖传秘方,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业,始终勤勤恳恳,披星戴月,但由于收入菲薄,生活总是很贫困。
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听说有不龟手之药的秘方,愿以百金求购。这可是个大数目!不龟手之药的主人动心了。但想到祖传的秘方要卖出去,也是件大事,于是集合全家族的成员共商转让之事。大家七嘴八舌一番议论,最后总算统一了思想:祖祖辈辈以漂洗丝絮为生,收入太少,今天一旦出售药方,可以获取大笔金钱,何乐而不为?于是全体成员一致同意把药方卖出去。
客人得到秘方以后,立即奔赴吴国,对吴王说,今后将士在寒冬打仗,再也不用为冻手犯难了。不久,越国大军压境,吴国告急,吴王委任此人统帅大军。此时正值严冬,吴越两军又是进行水战。由于吴军将士涂抹了不龟手之药,战斗力特别旺盛,因而大胜越军。班师回朝后,吴王大喜过望,颁诏犒赏三军,同时将献药之人视为有特殊贡献的统帅,割地封赏嘉奖他。
同样是这个不龟手之药,宋国人世世代代用来漂洗丝絮,结果始终贫困交加;而吴国用来作战,则可以战胜敌国。由此可见,同样一个事物,由于使用方法和对象不同,其结果和收效也会大不一样。
战国时代有个哲学家名叫巫马子,他有一次对墨子说:“您提倡兼爱哲学,主张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当团结友爱、平等相待,可是却没能给别人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我主张各人顾各人,人人自行其是,独来独往,也没听说伤害了谁。我们两人迥然不同的哲学主张,目前都还没有显示出其应有的社会效果来,可是为什么您总是认为只有自己的理论是对的,而要全盘否定我的理论呢?”
墨子并没有正面回答巫马子的提问,而是另外举了一个例子。他说:“假如现在有人在这里放火,一个人看到后赶紧去提水,准备把火浇灭;而另一个人则打算往火里添柴,希望这火势越烧越旺。不过,这两个人现在仅仅只是在心里这样想,一时还未付诸行动。那么请问,您对这两个人作何评价呢?”
巫马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认为那个准备提水灭火的是好人,而想在火上添柴的人则是居心叵测、需要提防的。”
墨子于是笑了,他说:“对呀!这就说明我们议人论事不能忽视其动机。而今,我主张兼爱天下的动机是好的,所以我肯定它;而您主张不爱天下的动机则令人费解,所以我当然要否定它。”
墨子与巫马子的这场论辩证明:在一般情况下,人们判断一件事的好坏,当然主要是看其所产生的社会效果。但有时当某人的计划、打算尚未付诸实行时,我们也可以从他提出的这一计划、打算的动机出发,推断其效果的好坏。这就是哲学上的动机与效果的统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