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着了魔似地大喊大叫,他觉得很好玩。哈尔一心想着躺在船舱底的那位熟睡的或者失去了知觉的人。对一个病人来说,舱底是个好地方。
独木舟像离弦的箭腾空飞出。在最后一刹那,哈尔改变桨法,使劲儿逆着水划,使船头朝上。接着,他们感觉到船在下降。他们往下落呀,落呀,过后,当他们回头看见这瀑布只不过大约10英尺高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对于一条独木舟来说,从10英尺高的地方飞下来,也够了不起的了!
天队人愿,独木舟没有在礁石上撞碎,它稳稳当当地落在深水里。哈尔松了口气儿,罗杰也松了口气儿。他们真不该松一口气儿啊!一眨眼间,白浪滔滔的强大的侧漩流冲翻了小船。
几乎就在翻船的同时,哈尔一跃而起。一把抓住父亲。他紧抓着他往下沉,然后,游出水面与激流搏斗。激流似乎打定主意要把他们击碎在礁石上。
罗杰在水里像条鳗鱼。他奋力把船扶正,往岸边推。翻着白沫的波浪一次又一次劈头盖脸地把他按下去,但他总是很快就浮出水面,呐喊着向恶浪挑战。他使劲儿把船往岸边拖。
到岸了,他发现父亲和哈尔像两具等着埋葬的尸体,瘫在沙滩上,哈尔精疲力尽。驾船穿过那不可思议的遂道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峡谷,乘独木舟飞下瀑布,所有这些经历所形成的神经反应使他冷得全身发抖。水把亨特冲醒了,他张开眼睛,但身体仍然太虚弱,动弹不了。
绑在船里的装备,经过这番颠簸依旧安然无恙。罗杰把它们解开,摊在石头上晾干。
忽然,他想起了“大鼻子”。这小貘跑哪儿去了?缚它的藤绳还系在坐板上。顺着藤绳,罗杰走到河边,走近一个隐藏在一块大石后面的水塘。
“大鼻子”就在那里,它正玩得开心,一会儿在水里打滚,一会儿扎猛子,还像小海狮那样喷鼻子。罗杰没打扰它,让它快活个够。
礁石丛中有两条独木舟破碎的残骸。没有迹象表明,划这两条船的到底是印第安人还是别的探险家,这些探险家也许试图考察帕斯塔萨河,但他们的尝试到此告终了。
约翰亨特也看见了这两条遇难的独木舟。
“哈尔,”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征服了那道瀑布,已经像一名划独木舟的老手了。顺便说一句,你把我拽了上来,谢谢你啊!”
但是,在温暖舒适的阳光下,哈尔已经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