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儿确实有一条航道,他们找到了它岛屿形成的屏障挡住了这条航道的入口。现在,船队暂时摆脱了“鳄鱼头”匪帮的追踪。哈尔希望,为了搜寻他们,“鳄鱼头”会在这些小岛中间钻来钻去,耽误很多时间。他希望,他们不会发现这条林莽中的小小水路。
航道狭窄,两岸的树木在头顶上合拢。它们硕大的白树干一直长到200英尺高,才舒展枝桠与对岸树木的枝叶缠绕合抱,形成房顶似的浓荫。他们仿佛驶进了一座大教堂的中殿,只是任何教堂都不会这样充满生机:毛色绚丽的鸟儿在婉转啼鸣;猴子在吱吱喳喳地聊天。森林密不透风,船帆在这儿用不上。但是,这儿风平浪静,划桨不用费劲儿。
船只掀起的波浪,撞击着鳄鱼,它们哼哼着。河岸上,两只高贵的巨鹳单腿立着,“高跷手”跟它们打着招呼。
“看!一条蜥蜴在水上走!”罗杰喊道。水手们一齐停下了桨,要亲眼看看这奇妙的景象。那蜥蜴从头到尾长约3英尺,它用后腿站着,尾巴贴着水面,保持身体平衡,带爪的前足像手一样举得高高。
不过,蛇怪现在一心想着的不是找东西吃,而是逃跑,它飞快地溜过甲板,跑了十英尺水路,登上附近的河岸,爬到一棵树上。船还在继续前进,绳子立刻紧紧地缠在灌木丛上。“方舟”只好调转船头,靠近岸边。哈尔解开绳索,把拼命挣扎的蜥蜴拉上船。
看着哈尔的窘相,班科咧嘴笑了,“我看,还是让我造个笼子吧。”
但哈尔坚持他的理论。“等我们抓到老虎,你可以给它造个笼,但这只不伤人的蜥蜴不需要那玩意儿。”
关在笼子里头死去的动物他见得太多了。眼下,甚至在动物园里,都时兴给动物提供与它们的生长栖息地尽可能相像的露天公园。
他有四只用绳索缚住的动物:貘、巨鹳、鬣蜥和这条蛇怪。当它们互相绞缠到一块儿时,他总是不顾班科的挖苦,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帮它们解开。
这条林间水路长8英里。从地图上看,它流入纳波河和亚马孙河主流汇合的地方。
在这段水路上有没有人跟踪他们,哈尔摸不准。但是,他想出了一条新对策来迷惑他的对手。到了这段水路的尽头,他没让船驶出亚马孙主流辽阔的水域,在那儿,他们必将又一次在开阔的水面上暴露无遗。他指挥船队向左拐进纳波河,逆流而上。
不一会儿,船队就隐没在纳波河的河湾里,在亚马孙河上行船的人谁也甭想看得见它们。哈尔挑了一道宁静的河湾,打算就在那儿打发掉那一天余下的时光。
“是蛇怪!”哈尔大声说。
“样子真凶啊!”罗杰说。
“它其实并不凶猛,给它取这个名字的人以为,它肯定是古老传说中的那种猛兽。你知道,人们都以为,蛇怪只消呼一口气或瞪一眼就能把人弄死。它站立的姿势像人,或者更像鬼。肯定是这一点,使它显得更加神秘。
“它准是个幽灵!”罗杰说,他开始觉得这只神秘的幽灵正在把他的头脑搞昏。“尘世的东西怎么能在水上跑?”
蛇怪正在觅食,它在水上往返穿梭,忽而左岸,忽而右岸,忽而顺流而下,忽而逆流上行,根本没留意船队。它的速度令人目眩。只要一停下来,它就开始往水里沉。
“它的身体很轻,”哈尔说,“你看它的脚掌多大多平,像漂在水上的睡莲叶一样宽大。只要它不停地跑,就能一直浮在水面上。啊,它要是能在动物园里表演,该多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