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柏格有力气讲话时,他首先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哈尔,“你怎么样?”
“腿部还有些发软。但还不是很糟糕。”
“糟糕,嗯。射你的人想的更糟,他想杀死你。”
“我简直想象不出谁会于这种事,”哈尔说,“是我们的人吗?”
“咱们村的人绝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嗯,那么——会不会是其它村的人。还记得那个掳来的人头,也许是同一部落的什么人,可能是他的兄弟,来报仇的。”
“不会的,”罗杰说,“那为什么要杀你呢?又不是你砍下那个头。不会的,肯定是什么与你有成见的人。”
“那又会是谁呢?我做过什么欺负人的事吗?”
“你惹怒过那位巫医,你还使全村的人反感他,所以他才不得已离开此地到山那边去。”
“你们俩都错了,”柏格说,“我看见过什么东西。”
“看见什么啦?”
“当时周围很暗,但是我觉得我看见一个带弓的人,而且他不像巫医,我觉得他穿着衣服,像你们这样。可是当时太暗了,我不能肯定。”
哈尔笑了,“特得船长穿衣服,但是我敢肯定他不会干那种事。这附近再没有别人这样穿戴了,我想你搞错了,也难怪,蛇毒太厉害了,让你脑子里全是怪想法。好了,现在躺下休息。”
“趁你还没睡着,”罗杰说,“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谢什么?”
“谢你救了我命,你真了不起,当蛇要咬我的时候制止了它。”
“别总挂在嘴边上。”柏格说。他翻过身去合上了双眼。
兄弟俩坐在甲板上,回忆他们这场经历。
“嗯,”哈尔说,“我觉得这些被白人称为野蛮者的人们与天国的人一样好,没有比他们对陌生人更好的了。今天他们被蛇鬼、龙鬼吓得直哆嗦,仍然来帮我们!那个拿斧子的人,尽管他知道蛇鬼会杀死他,可是为了救你和柏格却情愿将蛇头砍下。我背上挨了神秘的一箭,帕瓦过来照顾我;那个拥有半条裤子并引以自豪的人,有生以来只有这么一片布,却给了我;还有,柏格为别人着想能为他人而死。确实,他们掳杀人头,不过他们每杀一人,我们在战争中就杀死一万。我向这些掳人头者致敬。”
当晚,哈尔上床后,他的脑海里又出现那黑暗中飞来的神秘的杀人之箭。
弓后之人是谁?当然不是友善的村民,也不会是那流亡在外的巫医或失颅勇士的亲属。
不论是谁,下次他就有可能成功。
哈尔思考着采取什么措施来保护罗杰和自己,但是伤口的疼痛及身体的疲倦阻止了他的思索,他进入了纷乱的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