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变得不常在园子里工作,而常去照料鸡舍,或者做些家务。
“琳达,你需要什么?”外公问。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问这些干吗?去看看园子里的生菜可不可以收割了。”外婆说道。
若是看到外婆坐在那张竹椅上,外公就会在附近站着。但外婆看都不看他一眼,最后才忍不住发脾气说:“难道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外公眨眨眼睛,但是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帮我拿杯水来吧。”外婆终于拜托外公。她扇着风,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似的。
后来,外婆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外公必须一个人照料那群鸡和鹅。外婆会给他一些指示,然后在背后指挥他,一直到最后,外婆宣称,外公已经熟练到可以自己孵蛋了。只有一件事他没有办法做,那就是扭鸡的脖子。时候到了,他就把那些鸡捆在一起,送到镇上的屠夫那里。
“可怜的生命!”外婆叹息道,“真糟,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她很难过,我也跟着一起难过,从她的叹息里我可以想象屠夫一定很不会杀鸡。
那时,外公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没有办法带我爬树。不过我自己学会了爬上妈妈的秋千荡来荡去,所以我就待在园子里陪着外公。
“去看看外婆!”外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要我去找外婆,“不要把她一个人放在那里。”
每次外婆看到我来,都会笑得很开心,把我搂得好紧,使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冬天来了,天气变得很冷,我生了几次病,所以周末都不能去看外公外婆。当我又可以去看外婆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而且一直都得待在床上了。
三月的时候,阿凤又生了几只漂亮的小鹅,外婆要外公给她瞧瞧这些小鹅。当她看到这些小家伙时非常高兴,后来外公每天都把它们带到屋里,放在外婆的床边。
外婆把每一只小鹅都拿起来看看,温柔地轻抚着,然后又放回篮子里。
有时她好像和胸前的小鹅一起睡着了,那小鹅睡得安详舒服,阿凤站在旁边看着,一点都不吃醋。
这是我对外婆最后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