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食桶后面爆发出忍住的大笑──长大成人的小羊羔(或称德弗罗)用生气眼睛的眼角瞥瞥那方向。
“你真好。”小姐看看小羊羔说。她看上去十分腼腆,但如两个男孩说的,十分庄重。
“不过,唉,”西里尔在猪食桶后面说,“我本以为补了一天胎他也补够了
……如果那小姐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爱发脾气的傻小娃娃就好玩了!”
“他不是,”安西娅生气地咕噜说,“他是个小宝贝……只要人们别去打搅他。不管把他变成什么傻瓜,他依然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小羊羔,对吗,小猫咪?”
简也没把握,认为是这样。
现在小羊羔──我必须设法记住叫他圣莫尔──正在检查小姐的自行车,用十足大人的口气跟她讲话。看他那副样子,听他说的话.没有人能想到,就在这天早晨,他还是个只有两岁的胖娃娃,还弄坏了别人的沃特伯里牌挂表。德弗罗(将来他应该叫这名字)补好小姐的自行车轮胎以后,拿出一个金表。在猪食桶后面偷看的孩子们都叫了一声:“哗!”──因为太不公平了,小宝宝今天早晨才弄坏了两个虽然价钱便宜但很准时的挂表,而现在他──是西里尔愚蠢地使他长大起来的
──却有一个真的金表,还有表链和挂件!
希拉里(我现在又要这样称呼他了)尖刻地看了他的“弟弟妹妹”一眼,然后对小姐说──他好像已经和她很要好了:“如果你同意,我来蹬车送你到十字路口那儿;天已经晚了,周围有流浪汉。”
没有人知道那小姐对这句献殷勤的话怎么回答,因为安西娅一听到这话,马上冲了出去──连猪食桶也碰了,水满出来流成一条混浊的水流,一把抓住小羊羔(我想我该叫他希拉里)的手臂。其他孩子跟了过来,一下子,四个脏孩子公开露脸了。
“不要让他送,”安西娅对那位小姐说,说得无比诚恳,“他不适合和任何人去!”
“走开,小丫头!”希拉里用可怕的声音说,“马上回家!”
“你最好不要和他打交道,”现在毫无顾虑的安西娅说下去,“他不知道他是谁。他和你想的那个样子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