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绍尼的头落在枕头上,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他的妈妈把窗帘打开,又重新看了看。
“嗯!”她说着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皮,“这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是吗,妈妈?”
“我看我们可以把它去掉一些。”他的妈妈快活地说,并弄来了海绵和热水,“那不全是淤血,只要好好洗一洗就行。”于是她就给他洗了起来。
“它去掉了吗,妈妈?我是不是好多啦?”
“嗯,好了很多。”
“我还没有好到能去上学,是不是,妈妈?”
“哦,我看你够好的了,亲爱的。”
安绍尼坐了起来,他的精力恢复了。她给他拿来一面小镜子。他看了看青肿消褪的眼睛,就下了床。他能重新下地真不错。他穿着衣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从死亡的大口里抢回来的人。尽管不是真的,也相差无几了。
在学校里他详详细细地向贝尔蒂描述了他的眼睛,贝尔蒂也告诉他,在把血止住以前,他用了多少块手绢,连衣服上都沾上了血。他们对自己,对对方都非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