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米勒先生。”
“他有没有把诗放在花盆里?”
“嗯,说真的,我并不知道,安绍尼。”
“我希望他放了,”安绍尼说,“我希望他一连三个星期都写了最好的诗,因此她后来就嫁给了他。”
“我敢说后来事情就是这样。”他妈妈说。
“那个花盆在哪儿呢?”安绍尼问。他在双轮马车里站起来张望。
“从这里你看不到它。我甚至也说不准它现在究竟还在不在。不过沿着那第二个平台一排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树向上走,就是那两旁都有树枝编结起来的小径。在那树丛远远的尽头,你看见没有?那个小小的圣堂一定在那里边的什么地方。”
“我很想去看看它。”安绍尼一边张望,一边怂恿他的妈妈。
“也许有一天我要来看那幢别墅里一个认识的人,到那时候我可以带你来。”他妈妈说。
也许有一天……
安绍尼知道这也许有一天,也许本身意思就不那么确定,有一天本身的意思就是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不过即使这样,它们分开来还有一些微弱的希望之光。它们加在一起,也许有一天就说什么也没有一点光芒了。
继续上路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故事。他要到这个别墅里去探险,他要跑进那个平台上的花园,偷偷溜进那个上面和两边都有编结树枝的小径,自己去发现那个小小的圣堂。他要去摸一摸花盆里边,看看有没有一首诗留在里边。他还要自己写一首诗,丢到花盆里去。他要那个可爱的米勒太太在巴斯所有诗人面前高声朗读他的诗,并且说:“这是最好的一首诗,是谁写的?”他要她把桂冠戴在他的头上。他要一连三个星期写出最好的诗,让那个可爱的米勒嫁给他,从此快快活活生活。这些愿望使他保持沉默,一直到快要到家,他们家那个长满青苔的磨轮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才突然问道:“那个磨坊在哪儿,妈妈?”原来米勒的意思就是磨工,所以安绍尼认为米勒一定有一个磨坊。
“什么磨坊,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