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行。"陈应达说,"我抽不出空来准备这些。"
"还有两个下午就比赛了。"鲁智胜劝说道,"你明天下午翻一下资料,后天下午上场,比一下就完了。"
"两个afternoon?我能背多少单词!"陈应达推推眼镜,耸耸肩,"English学习就是需要一种持续性。"
陈应达在外面参加了一个业余学校,专攻英语。他的英语签名非常华丽,据鲁智胜说已达到了外国名人的水平,口语一流利,他说中文时总要不自觉地冒出些单词,而且动作也有些洋味。听说他父亲让他初中毕业就去考"托福",然后投奔他在美国的姑妈。陈应达是个罕见的孝子,所以一头扎进外语堆,成了啃书的虫,连"剑客"间的友谊都淡忘了。
"喂,喂。"贾里没好气地说,"人总是要有些义气的,为班级作些贡献吗!"
鲁智胜敲边鼓:"你一出场,他们别的人就没有戏了。"
可惜,那个陈应达不比别人,他才不会让人几句话激得晕头转向呢。他有礼貌地听着,最后回答了一个字:No。
所有人所费的口舌在这个无情的否定中变成废话。鲁智胜扫兴起来只会旧病重犯,嘀嘀咕咕地骂人:"真不够朋友,这四眼狗。真想一脚踢他去美国啃干面包!"
贾里说:"得想法教他一个新单词,"
"算了吧,他现在已有三千词汇量了。"鲁智胜气得很,好像又做了一回上当的主角,"他教教你还差不多。"
"我要教他对我们说--Yes!"
"噢,叫他乖乖地代表班级出场?"鲁智胜说,"神仙也办不到。"
"我想当神仙。"
他们俩坐在一起想了很久,愚蠢的主意出了一大堆,诸如,写一封恐吓信呀;去跟他父亲谈谈呀;把他劫持到比赛场呀,总之,它们很快就自生自灭,被否定得精光。
正在这时,教外语的祁老师从边上走过,那是个很注意修饰的男老师,话很少,嗓音低沉,学生圈里都在传他一天喝三瓶酸奶,不吃中餐,光吃红肠面包;说他讲梦话都用外语。也不知这个典故是否有根据。他气度非凡的样子确实有些镇人。他们两个停下交谈,目送他走远。
"我要是能说服祁老师就好了!假如可能,我情愿掏钱请他喝酸奶。"
贾里也知道,祁老师在业校兼课,陈应达现在是他的门徒,但是,像祁老师这种高傲的人,要是求上门去,他是不会给Yes的,十有八九也是个No--陈应达的口吻也许就是来自他的教诲。
"No。"贾里学了一个低沉的否定。
"像极了!"鲁智胜大叫,"忘了祁老师来代过课吗?他就是这个音调。贾里,你真能模仿,甲级水平!"
"是吗?!你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