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里连续三个夜里硬挨到半夜同胡导保持电话联系,因而这几个白天昏昏沉沉。鲁知胜说他像上了夜班似的,嗨,极精确!贾里觉得任务完成得很圆满,想到跟那守夜的日子拜拜了,不由心里一阵快乐,想高唱几句:向前,向前,向前……
可是,半夜里,贾里让妹妹推醒了,他抬头一看,时钟正指十二点。
"电话,电,电话铃响了。"贾梅说得战战兢兢,也难怪她害怕,因为半夜的电话铃总让人联想到什么神秘的谋杀案之类的,况且,这几天她专看玄兮兮的算命书,看得两眼发直。
贾里去接电话--那里绝不可能伸出一把刀子的。原来,那是胡导打来的电话,她居然转被动为主动了。
"贾里,我也是严重的失眠者,反正都无睡意,我们何不聊聊?"
贾里还能说什么,只能暗暗叫苦--报应来了,逃也逃不掉的。
幸亏第二大,爸爸就从生活点回来了。当然,胡导的电话就由他接去了--他同胡导倒是一对真正的病友!爸爸三言两语就把一切都挑明了,那个报应也就挡回去了,而假如让贾里自己去解释,那是多么困难呀!
父亲能对胡导说"不",因此他有资格当真正的户主。
不几天,妈妈也回来了。她最不愿当凌乱的房间的主人,所以贾里又失去了当临时户主时的自在,比方说,进门前先得把鞋抖干净。但当妈妈知道贾里的那笔公款几乎都用于给贾梅买生梨一类的慰问品了,马上从包里取出三张十元大票,说:"这是奖金!"
贾里如愿以偿地买好了火炬牌球鞋,这也算是当临时户主的一大收获。除此之外,他还获得了一个副产品:他收到了胡导的信,她似乎很喜欢他,称他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并且邀请他去她家玩。贾里不喜欢做客,当客人总像上了发条似的拘谨,因此至今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