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了解清楚了吗,乌拉?”
“问清楚这件事有什么必要?”拉普人轻蔑地说。“我认为我是清楚的。如果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弟弟还有一个活着的父亲,他们还需要被迫孤苦伶仃地徒步走遍全国吗?如果他们还有一个父亲的话,难道这两个孩子还需要自己挣钱来养活自己吗?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的话,这个小姑娘难道还需要一个人跑去找矿业主吗?现在,整个萨米人居住的地区都在谈论她是一个多么能干的小姑娘,如果她的父亲不是早就死了的话,她一刻也不会孤身一人,不是吗?小女孩自己相信他还活着,不过,我说他一定是死了。”
这个两眼倦怠的人转向乌拉。“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乌拉?”他问道。
高山族居民想了想。“我记不得了,我可以问问她。”
“你要问问她?是不是她已经在这里啦?”
“是的,她在岸上的帐篷里。”
“什么,乌拉?你还不知道她父亲是怎么想的,就把她领到你这儿来了?”
“我不管她父亲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没有死,他一定是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的那种人。别人来领养他的孩子,他兴许还高兴呐。”钓鱼人扔下鱼竿站了起来。他动作迅速,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我想,她的父亲跟别的人不一样,”这位高山族居民继续说道,“他可能是一个严重悲观厌世的人,以致连工作都不能坚持干下去。难道让她去要这样的一个父亲?”
乌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钓鱼人顺着湖堤向上走了。“你到哪儿去?”拉普人问。
“我去看看你的那个养女,乌拉。”
“好的,”拉普人说,“去看看她吧!我想你会感到我有了一个好女儿。”
这个瑞典人走得飞快,拉普人几乎跟不上他。过了一会儿,乌拉对他的同伴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她是荣的女儿,奥萨,就是我要收养的小女孩。”
对方只是加快步伐,老乌拉塞尔卡真是十分满意,想放声大笑。当他们走了一大段路,看得见帐篷的时候,乌拉又说了几句话。“她到我们萨米人这儿来是为了寻找她的父亲,不是为了来做我的养女,不过,倘若她找不到她的父亲,我愿意把她留在帐篷里。”对方只是更加快了脚步。“我想,我用把他的女儿收养在我们萨米人中间的话来要挟他时,他一定吓坏了,”乌拉自言自语道。
当划着船把放鹅姑娘奥萨送到湖对岸拉普人营地的那位基律那人下午回去的时候,他的船上还带着两个人,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亲热地手拉着手坐在船板上,好像再也不愿分开。他们是荣阿萨尔森和他的女儿。他们两个人同两三小时以前完全不同了,荣阿萨尔森看上去不像过去那样背驼、疲乏,眼光清澈而愉快,好像长久以来使他困扰的问题现在得到了回答,而放鹅姑娘奥萨也不像以往那样机智而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有一个大人可以依靠和信赖了,似乎她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