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托尔,”汤姆说,“下车。”
特里罗尼先生已选定远远处于船坞下方的一家旅馆为落脚地,以便监督船上的工作。现在我们得到他那儿去,而令我大为开心的是,一路都是码头和大量的各种型号、帆式和国别的船只。在一艘船上,水手们唱着歌于着活;在另一艘船上,人们高悬在我上方的桅杆顶上,攀在看上去不比蛛丝粗的绳索上。尽管我一直生活在海边,在这之前却似乎从未离海这么近过,柏油和海盐的气味有种新鲜的感觉。我看到了那飘洋过海、远道而来的最奇特的船头雕饰。此外,我看到了许多老水手,耳朵上戴着耳环,蓄着绕腮的一圈大胡子,辫子上涂着柏油,迈着摇摆、笨拙的水手步;即便见到同样多的国王和大主教,我也不会这样开心。
而我本人也即将出海,乘着双桅船,和一个吹哨子的水手长以及留着辫子、唱着歌的水手们一道出海;出海,驶向一个不知名的岛,去寻找埋藏着的宝藏!
当我还沉浸在这欢乐的梦想中的时候,我们突然来到了一座大旅馆的门前,正遇到了特里罗尼乡绅,他全身妆扮得像个海军军官,穿着一套结实的蓝衣服,面带微笑地从门里走出来,惟妙惟肖地学了个水手步。
“你们来啦,”他叫道,“医生昨天晚上从伦敦回来了。好极了!船上的人齐了!”
“噢,先生,”我叫道,“我们什么时候启航?”
“启航!”他说,“我们明天就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