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狗,”本韦努托回答说,“原先躲在破布堆里,现在逃出了。”
“既然逃,一定是心中有鬼,”看守们说,“我们去追它。”
瘸腿猫听到后面沉重的脚步声和叫喊声:“逮住它!”
“让他门追我吧,”它心里很高兴,“至少可以让本韦努托和小香蕉两个没事了。”
它沿着城里的大街小巷跑,看守们紧紧地追啊追啊,追得舌头都吐出来了。到了王宫前面的广场,到了瘸腿猫曾经安静地睡过一夜的圆柱那里。
“再轻轻跳一下,咱们就得救了。”它求它的三条腿。
可是三条腿没全照它的话办,热心过了头。瘸腿猫本来只要钩住圆柱,一下子爬到它顶上去,结果竟贴在圆柱上,重新变成一幅,三腿猫的画。这时候它对这件事反而觉得高兴,因为看守们正像后来在报告上面写的,“一无所获”。
“它上哪儿去啦,怎么没了?”他们我问你你问我。
“我看见它跳到这圆柱上去了。”
“可圆柱上什么也没见。”
“只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瞧,一个孩子拿学校里偷来的粉笔画了只小猫。”
“去它的,咱们走!图画不关咱们事。”
这时候本韦努托把小车推回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他在小车把手上不得不又坐了两三回,因为他累得走不动了。一句话,当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八十岁,而现在当他重新看见自己家的门槛时,他一准已经不止九十岁了。他的胡子碰到了胸口,眼睛在皱纹后面几乎看不见,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小香蕉,起来,咱们到家了。”
可小香蕉没听见他的话,他在破布堆底下挺暖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