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到了桩子上,”安妮疲倦地说,“后来,基尔伯特划船从那里经过,我坐了他的小船才回到岸上。”
“噢!安妮,这该有多了不起呀,是吗!多浪漫呀!”珍妮终于也能开口说话了,“从现在开始该和基尔伯特说话了吧?”
“不!不说!”安妮立刻痛快地回答,一瞬间她又恢复了以前的骄傲。“珍妮,今后你不会再听到我说什么浪漫了,太可怕了,这么做太不应该了,是因为我的错才连累了大家。我的星座真是个倒霉的星座,不论我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总是把我的好朋友连累到困境之中。黛安娜,我把你父亲的船也弄沉了,我预感到今后再也不能到小湖边去玩了。”所谓的预想在平时总靠不住,不过这回安妮的估计却完全正确,若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巴里和卡斯伯特家准会大吃一惊,引起一场大骚乱的。
“你这孩子,到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呀!”玛瑞拉听了之后责怪了安妮。
“没关系,玛瑞拉,”安妮乐观地说。安妮在事情过去之后,独自一人在东山墙的屋子痛哭了一场,心神已经完全安定了下来,“我认为我成为一个通情达理而又坚定的人的可能性在渐渐提高。”
“为什么?”
“是这样的。”安妮开始解释说,“今天发生的事儿,对我是个很好的教训。自从我到这里之后,就不停地惹乱子,可多亏了这些乱子才把我的毛病一一都改正了过来。通过‘胸针事件’我明白了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幽灵森林’的事教育了我不能胡乱地过分想像;把药水错放到蛋糕里惹出的麻烦使我懂得了烹调时必须十分小心、注意力集中;染头发的蠢事告诉我不能有虚荣心。我现在无论什么头发、鼻子,完全都不去想了——有时也确实想过一点。今天的事,都怪我整天老想着什么浪漫,现在我明白了,在安维利寻找那些浪漫都是白费力气。到几百年前塔里的嘉梅罗特去寻找些浪漫还行,现在我不再想什么浪漫了,在这方面我敢肯定我能做到,玛瑞拉。”
“这样很好。”说到底,玛瑞拉对安妮还是很怀疑。
玛瑞拉从椅子上起身出去了,一直在老地方坐着的马修,把手放到了安妮的肩上。
“彻底消除了浪漫也不行呀,安妮。”马修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稍稍有点浪漫也是好事呀,但太过分就不好了,只要在心里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