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啦!"
"妙极了!"
她们忍不住叫起来,相互瞥了一眼,这才互知底细:原来都是同一种选择。黄潼真是个聪明的家伙,这样过生日,往往比坐在那儿喝咖啡,吃蛋糕要有意义一千倍,况且其中还有很神圣的事:接自己的战胜病魔的同伴回家。
她们围成一圈,出谋划策,仿佛人人都是导演,又仿佛这是大家共同的生日。正在这时,穿着进口少女裙的张玥款款地走过,她见到这群欢乐的人,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羡慕的神色,仿佛一个穷孩子看到了糖果。
"张玥!"李霞招呼道,"你今晚一定是要请假的吧?打电话时请代我也向肖老师请个假。因为今晚对我大重要了,我只能逃学了"
"我多么希望二表哥是明天生日呵,那我也能参加你们的庆祝了。"张玥发自内心地说。
"明年,我一定把生日改一改,提前一天庆祝如何?这样,大家都不会遗憾了!"黄潼睁大眼睛说得十分肯定,"明年,张玥一定来好吗?"
张玥狭长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黄渲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她像是在凝视一副久经挫折才寻觅到的画,激动得脸色绯红却忘记了表示态度,弄得黄潼的黑脸也一下子红起来。
吃罢晚饭,大家就出发前往医院。黄潼常来医院,上上下下都有熟人,因而他同守门人拍拍肩就能把一拨人都带往病房。
郭顺妹像个矜持的新娘,早就在病房中端坐,她的脸白净了许多,圆圆的,像满月。她的头发已长了许多,可以一把扎起来不见什么散头发。她的眼里闪着喜悦的泪光,没说话。她不开口时,往往就显得娴静端庄。
那块红花布从她的病床前铺下,一直伸延到病房门口,她款款地踩在上面一步一步走出来,她的姿态炯娜,像一个来自异国的高贵的公主。走完这块红花布,她站停了,就等着大家把红花布扯去再重铺一条路。
她走姿很美,周围也一派庄重,她就这么走走停停,一直踩着红花布走到楼梯口。
"谢谢,谢……谢大家。"她泣不成声,"如果没有你们相助,我肯定……"
"STOP!"黄潼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今天是一出喜剧,忧伤的话让它见鬼去吧。笑比哭好!"
"如果想笑,你就拍拍手!"耗子来了精神,凸出肚子说,"快,拍拍手!"
大家没带乐器,黄潼就分派每人想象自己在演奏乐器,于是,他一听"开始",立刻,大家嘴里响起模仿各种乐器的声音,居然还能凑起合弦,大家拥簇着郭顺妹,黄潼挥臂指挥,一路合奏着,那守门人用手背擦着眼睛,看不懂怎么会从病房内生出一支狂欢的队伍。
这支队伍走大街沿小巷,一直进入学校。晚自习的同学听说郭顺妹康复出院,也都激动地走出教室,跑到操场上来欢迎郭顺妹。他们一拨人继续煞有介事地吹吹打打,直奔初二(1)班教室。上了一层楼,他们就拥着郭顺妹站定,面向操场上众多热心者致意,每上一层楼,都在走廊的窗前向下面致谢,直到到达教室。
操场上的同学有的挥动帽子,有的吹口哨,狂热的劲头不亚于见到了最崇拜的歌星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