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图图翻译道:“他知道那些东西,里面都是毒药,会要了头人的命。”
头人声色俱厉地朝巫医说了几句就接过体温表放进嘴里。
哈尔掏出手帕给头人抹去头上的汗,然后用右手把着头人的脉搏,抬着左手看着表。当他取出头人口中的体温表看了看刻度后,他说:“难怪你感到那么难受,你现在体温是华氏103度(摄氏39),心脏每分钟跳90下,你像这样有多久了?”
“昨天半夜开始的。”
“在这之前呢?”
“头疼、发冷、发抖。我以为我会抖得散了架。人们说天并不冷,但我感到像冰,一般冷。”
“你的胃口怎么样?”头人脸上显出恶心的神色,将头扭向一边:“我想到吃就恶心。最让我恶心的就是想到要吞下那血淋淋的豹子心。哇,恶心又上来了。”
“身上疼吗?”
“到处都疼,也说不清楚哪儿疼,每个关节。每根骨头都疼,好像没有一处不疼。”
“听起来像是恶性疟疾。”
哈尔从药箱里拿出医药手册,翻到疟疾那一页。随后从箱中找出两瓶药,一瓶标着“氯胍(百乐君)”,一瓶写着“奎宁”。他取出一片“百乐君”两片“奎宁”,然后对巫医说:“请给我倒点水来。”
巫医一动不动。图图立刻钻出茅屋,不一会儿就用鸵鸟蛋壳盛了一点井水回来。头人急切地吞了药片,喝了水,理都不理在一旁大声诅咒的巫医。
“好了,睡一觉,”哈尔说,“过几小时我再来,希望那时候你会好些了。”
“但如果我好不了,或更糟了,我的百姓会要你吃苦头的,你最好还是别来了吧。”
“我要来,”哈尔说完就站起身要走,突然,巫医一把从罗杰身上把小豹子夺去,罗杰扑向巫医,想把楚楚抢回来。
“罗杰,给他!”哈尔厉声说道,“我们才三个人,你希望与四十个人发生一场战斗吗?图图,巫医在说什么?”
“他说他要留下豹子,如果头人好了,小豹子还给我们。如果头人好不了,就把小豹子宰了。”
罗杰舍不得他的小豹子,就拿哈尔出气说:“你就让他们这样吗?你怎么成了个软骨头。你知道,我们一离开这儿,他们就会把小豹子剁成碎片,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行了,莽撞鬼!咱们走吧,别惹出事来。”
兄弟俩和图图走下山包。突然从后边飞来一块石头正打在哈尔背上两片肩胛骨之间,痛得他缩住肩膀,但就是不回头。罗杰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勇敢的人,对哈尔现在的表现很不理解。而哈尔也只是说:
“还好,是块石头而不是一支毒箭。说真的,我并不怪他们,他们是为自己的头人担心。”
罗杰咕哝道:“不过这种表达担心的方式令人讨厌。”
到了中午,三人再次来到村子。这一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笑脸相迎。
哈尔说:“他一定好了。”
头人还躺在地上的草床里,不过眼睛有了神气,说话也温和多了。“我好了,”他说,“就是有点虚弱。”
哈尔给他作了检查:体温降了4度,脉搏已经正常,不再发冷,身上也不疼了。罗杰这时却着急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