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先问他价钱,经过讨价还价,最后讲定二百五十里拉。我把衣袋里的钱都给了老板,让他下午五点把箱子送到我家来,因为那个时候爸爸不在家,妈妈和阿达也要串门去。
我真的有了一个保险箱。下午五点,我把欠的钱给了老板,一共是一百六十八里拉,另外八十二里拉我已经付过了。
现在我很高兴,因为我有保险箱了,再也不用害怕钱丢了!
地平线上出现了乌云。
今天,爸爸训了我一个小时,他什么话都说了,最后还是那句老话:你注定要把家毁了。
据说,爸爸所以讲这些话是因为马拉利律师告了我的状。他说,由于我的缘故使他失去了他叔叔的一大笔遗产。
但是,我得说,即使是这样的话,现在重新责备我过去的错误,这种做法对吗?况且我已经因为这些所谓的错误,进过寄读学校了。
他们总是这样!总是不讲理,总是蛮横!
我默默地听着训斥,等他训完,我向爸爸道了歉,就去了巴列斯特拉的面包店。在那儿,我吃了十二个各式各样的点心才解了馋。
从面包店出来时,我碰见了基基诺巴列斯特拉,我把挨骂的事告诉了他,不料他讲的情况使我大吃一惊。
“马拉利律师说是他劝他叔叔把钱留给穷人的!”
“什么?”
“你跟我到我家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们到了他的家。基基诺让我看了最近一期的《未来的太阳》报,上面有一篇文章,标题是“我们的候选人反对继承财产的特权”。
我把基基诺送我的那篇登在报纸上的文章拿回了家,并把文章开头一段抄在这里。我觉得这样做很好。因为从一个孩子抄的这段文章里,大家可以看到大人的报纸也会颠倒黑白的:
“虽然我们对尊敬的朋友马拉利律师的看法还不成熟,并且由于他谦虚的美德,肯定会反对我们这样做,但我们也绝对不能对他崇高的行为缄默不语。这件事表现了他的言行一致,他生活中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遵循他信仰的政治准则的。
我们的候选人具有高尚的道德,他慷慨地把他生病的、极其有钱的叔叔请到家中住,他当然是他叔叔财产的继承人……将是第一个有权继承财产的人。但是……他没有让他叔叔把大笔的财产留给自己,而是诚恳地请求他叔叔把遗产送给城里的穷人,使这些穷人在困境中得到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