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灰濛濛的云,又是浓浓的雾,又得穿上皮袄……
有一天,我们在寒风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突然轰地一声,也不知是爆炸,还是打雷,很难分清。
我们等了等,竖起耳朵倾听,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又是轰地一声!然后又是寂静。
我来了精神,判断了一下方位,开着“失利”号向传来神秘响声的方向驶去。
我们看见,地平线上好像又有一座浮动的山。走近了一看,不是山,而是一团云雾。雾团的中间突然喷起一个水柱,然后落回海里,这时海面上就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把“失利”号震得直颤抖。
这确实有点可怕,但好奇心和揭开神秘现象、丰富科学知识的渴望,终于战胜了胆怯。我接过舵轮,把船开进浓雾。我们向里面走着,发现船上的冰柱纷纷融化,气温明显升高。我伸手向船外一摸,嚄,水都烫手了。我们眼前的浓雾中逐渐显出一个像大木柜一样的东西来,这个大木柜突然——阿嚏!
这下子我明白了:这是一条抹香鲸,它从太平洋误入了这冰天雪地的南极,患了感冒,正躺在那儿打喷嚏。既然是这样,水温升高也就不足为奇了:感冒这种病一般都伴随着发烧嘛。
本来,我可以用鱼镖将这条鲸捕住,不过,趁人家生病之际干这种事总归不大好,这不符合我的原则。相反,我拿起一把铁锹,铲了一份阿斯匹林,瞄准了一下,想甩到它的大嘴里去。可是突然吹来一阵风,海浪一涌,药就给扔偏了。阿斯匹林没有落到鲸鱼嘴里,而是落入了它的喷水孔,说通俗点,就是鼻子。
鲸鱼喘了口气,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接着又打了个大喷嚏,而且是正对着我们。
这个喷嚏打得真不得了!小船一下子飞到天上,然后又降下来,进入螺旋,接着呯地一声!……
我挨了重重的一击,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后看见“失利”号歪斜着躺在一艘大军舰的甲板上。福克斯被船上的绳索缠住,罗木整个摔了出来,坐在我身边,那姿势真够难受的。只见几位先生,根据制服判断,至少是海军将军以上的大官,在远程火炮的保护下朝我们走过来。
我做了自我介绍。他们解释说,他们是国际保护鲸鱼委员会的。他们马上在甲板上对我们进行了审问: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目的是什么,是否遇到过鲸类,如果遇到过,采取了哪些保护措施?
我把我们的来历讲了一遍,我说,这是一次环球体育航行,我们遇到了一条生病的抹香鲸,按照医学常规尽可能地给予了救护。
他们听了以后,交头接耳了几句,在我们小船附近设立了哨兵看守我们,他们自己去举行会议。我们坐在那里等待着,也开起了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