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想了一下十分关心地问道:“打胡文玉的事弄清楚了没有?真的又没有成功?”
朱大江一拍大腿恨恨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叛徒,可真够狡猾啊!对什么人都提防一手,简直没法接近他。这些日子经他手把枣园的警戒弄得更严了。好几个咱们的秘密交通都叫他捕起来了,怎么化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连睡觉也是三四个窝,谁也摸不到规律,所以外边进去打很难。后来咱们就布置里边给鬼子当夫的地下人员想法下手。这两个人还真有心眼,他们观察好了胡文玉在哪个厕所解手,就埋伏在那里,看着是胡文玉进来了,他们就弄死了他,扔在茅厕里了。两个人出来高兴极了。我不大相信那么容易。通过内线一了解,果然弄错了。弄死的是一个鬼子曹长,个子和胡文玉一样,也穿了白衬衣,戴了眼镜。不过从这一回可把鬼子吓坏了。第二天在茅厕里边发现了鬼子的尸体。敌人气得把那个茅厕拆了。听说以后鬼子黑夜上厕所都是集体去。还打着手电筒,端着刺刀。到了厕所,先武装侦察一番,然后轮流担任警戒,排队拉屎。”
人们听着都笑起来。小曼笑得肚子直痛。
人们出神地伸了脖子听着,兴奋地微笑着看着朱大江,把什么都忘了。朱大江一笑说:“我说完啦,该问问你们在谈什么哪?”
许凤说:“先是谈学习,后来就随便谈起心来了。你要不急着睡觉,也坐下谈谈吧。”
朱大江摇摇头说:“够啦,睡了几个月,再睡要把脑袋睡扁啦。”说着坐下,看看江丽,笑了一下说:“要是这样,我早就有个问题想跟江丽同志谈谈呢。”
江丽说:“好,那你就说说吧。”
朱大江沉思地咳嗽一下说:“这几个月我躺着净想,人为什么偏要打仗呢?到人家国里来杀呀,烧呀,抢夺呀。要是自己生活有困难的话,就和和气气地来商量一下,咱们也不是小气鬼,尽量帮一手是毫不在乎的。何必非这样不行呢?”
江丽笑道:“敌人来侵略咱们,并不是因为他生活困难。相反的是因为他们国家里的统治阶级钱太多了,他们越多越想多,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成了他的。他们到处掠夺、屠杀,想占有一切。他们这些老财们互相之间钩心斗角,阴险奸诈,整天价生活在恐怖、不满、仇恨和残杀当中,把人民看成他们的敌人。你要向他退让,他可以连你吃掉,也不会感谢你一句。”
萧金一拍腿说:“对!这正像我们村那个卖油的一样,天天盼着老天爷下个天大的雹子,一下把地上的人都砸死,光剩下他自己和皇姑。后来倒是他自己在大洼里被冰雹砸死了。”
朱大江一拍大腿,唉了一声说:“人,是多么自私自利呀!”李铁正要说话,一看许凤也张嘴要说,忙让她道:“你说,你说。”许凤笑笑,脸色逐渐严肃起来说:“这话应该说清楚,说人是天生的自私自利的动物,这是缺乏阶级分析的眼光。自私自利,这是剥削阶级的本性。剥削阶级把这种反动的阶级本性说成是人人都有的,来为自己的丑恶辩护,并且尽量把这种毒素传染给劳动人民。其实在世界上,劳动人民是最可爱最宝贵的。他们没有自私自利之心,他们创造着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为人类创造幸福的生活。我们能说劳动人民是自私自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