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园真圣听了她的话没有说话,一只握着她乳房的手却用了些力气。
她又说:“我们会走出去么?”
前园真圣仍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她的手不动了。
她还说:“可怜的天皇士兵,他们都要尽忠了。”
他的手从她的身上移开了。
她坐了起来,跪在草丛上。她觉得,那群即将死去的士兵是那么的需要安慰。她终于说:
“前园君,我要把自己献给他们。”
前园真圣仍没有说话,但她感觉到前园真圣的身子动了一下。
她终于向他们走去,走向了一群绝望的士兵。她走到了一个正哭泣的士兵身边躺下来,拉过士兵的手说:“来吧,我知道你们需要我。”
那个士兵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就恶狠狠地扑过来,伏在她的身上,在最关键时刻,还掐她,咬她。她忍受着。直到那个士兵死尸似的从她的身上滚下去。
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
她麻木了,只是机械地在完成自己的使命,是天皇交给她的使命,她是那么崇尚天皇,她没有理由不为天皇的士兵献出自己。
对每个伏在她身上的士兵她都说:“天皇在看着你们,我们会走出丛林的。”
她还说:“我们为天皇而战。”
她又说:“为天皇——而战——”
一个又一个士兵轮流地走进她,她觉得快要死了,她先是身体麻木起来,后来就渐渐失去了知觉。这一刻她才体会出前园真圣的温柔,士兵们的粗暴,他们每个人都在掐她,咬她,直到把自己折腾得没有一丝气力了。
士兵们绝望地说:“我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她听到一个士兵完事之后说:“活着真是太美妙了。”
这一句话,让她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后来,她就那么麻木地睡着了,她梦见自己的身子疼得难以忍受,后来她就死了,身体在往一个无底深渊坠去,四周又黑又潮,她想呼喊,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后来她就想:我是为天皇尽忠而死的。
第二天,她在死亡的梦境中再一次醒来,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仍然活着。队伍又向前出发了,她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身子仍疼得钻心,被士兵们掐咬过的地方早已是青紫一片了,她坚强地隐忍着,拄着一根树枝一步步向前走去。
当她看到,昨天晚上她所安慰过的那些士兵不再那么狂躁绝望时,她幸福地笑了,这一切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回报,她没有理由不感到高兴。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第二天晚上宿营时,她又一次向士兵们走去,士兵们需要她。一次又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就要死了。可是她却没有死。
一天,在丛林行走中,她发现一个士兵似乎已经走不动了,跪在地上,捂着脸在哭泣,她走过去,蹲在这个士兵的身旁,用手捧起士兵的脸,她看见这个士兵还是个孩子,年龄不会比自己大,只会比自己小,顶多也就十五六岁。
她像一位母亲似的抱住了他的头,轻声说:“哭什么,要往前走哇,走出丛林,我们才能完成天皇的圣战……”
小兵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她,半晌他说:“我不想圣战,我要回家。”
小兵的回答,让她深深地感到失望了,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这名小兵的灵魂。于是,她握住了这位小兵的手,把他的手拉到了她的胸前,她让他摸自己,随后她躺了下来,她没有料到的是,那个小兵抽出了自己的手,挥起手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然后抱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喊:“我要回家,回家——”
小兵的举动,让她感到吃惊了。
两天后,她发现那个小兵死了,坐在一棵树下就那么死了。他的身上叮满了蚂蟥,正有一群又一群白的黄的蚂蚁蜂拥着爬上他的身体,他的脸是那么的白,白得有些吓人……
她逃离了那个小兵,她感到恶心,蹲在一片草丛里干干地呕了半晌。
后来又出发了,她很快便忘记了那个想回家的小兵。
自从她把自己献给士兵们以后,她发现前园真圣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他总是在有意地躲避她,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眼,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有几次,她躺在前园真圣的身旁,他没有动,她伸出了手,抓住他的手送到自己日渐干瘪的怀里时,她发现前园真圣的手冰凉,凉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从那以后,前园真圣再也没有要过她,她从前园真圣的目光中看到了寒冷,看到了死亡,他的目光,让她有些恐惧和惊慌。
随着士兵们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前园真圣目光中那缕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重。好长时间了,她没再听过前园真圣少佐说过一句话。他一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