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到云生吗?”
“没有。’
“云生没有回来?”
“没有。不知道哪里去了。好,你带起伙食担下村里煮饭,煮好送上来。”
炊事员都回原来的驻地,朱福德进门的时候,听到内房里面有微微的鼾声,他有点惊奇地说:“怎么还有人在酣睡呢?”
“老百姓的小孩子。”朱福德的同伴说。
“不一定,老百姓都跑到山上去了。”
他们一面说一面经过堂屋向侧房去,忽然惊惶地叫道:“唉呀?”
发鼾声的人,并不是老百姓的小孩,正是何云生侧睡在一块小门板上,面向墙壁,包袱枕头。一支小手盖在平卧着的小脸上。旁边小桌上,放着两把伞,两个干粮袋,地下有几张没有折好的毯子,还有一些零碎,都属于军用品,
他们一面叫,一面走到小孩身前,翻过来一看,又惊又笑地说:
“呵!就是你呀!”随即大叫,向还在外房的战友报信,“就是云生。”
“呵!云生!”外面好几个人都叫起来,“好些人都在打听你呀!”
“起来!起来!”大家都进去叫他,
何云生那睡眠不足的眼睛张开了,他们把他扯起来坐着,他朦朦胧胧地看了一眼,晤了一声,用手背去揉眼睛,好象不愿醒来的样子。
“你还不醒,我们打了大胜仗了!”
何云生打一个哈欠,带着一点怒气地说:
“造谣!”
他只说了一句,又倒下了,人们又把他拉起来。
“谁造谣?”
“你到后山上去看看俘虏兵!”
他又张开眼睛,似乎清醒了一点。
“真的吗?”
“还有假的!”
冯进文把胜利的消息说一遍,问他:“你没有听到响枪吗?”
“我好象是听到的,我听到机关枪声,大炮声,以为是在仙梅打仗呢!我和营长站在工事上,散兵壕里架了好多机关枪,对着敌人打,敌人的大炮打来,我把头斜一下躲开了。这时候飞机来了,飞得只有丈把高,伸出一个长手到地下捉人,张生泰用马刀砍掉他一只手,飞机就走了。”人们捧腹大笑起来。
云生在他们的笑声中觉得更加惭愧,他从来没有不参加的战斗,这一次却背了乌龟。同时他觉得侥幸,没有被敌人捉去。
“看俘虏去!看看俘虏去!”
房子里依然有残余的笑声。
整理队伍的时候,有人向朱彪报告,说桂森不见了。朱彪当即命令寻找,山前山后都找不见。恰巧杜崇惠又来了。他说:“怎么样,怎么样?我叫你们清理掉,你们不听,投降敌人了吧!叛变了吧!”
朱彪说:“不会的,我刚才了解过,这两天他的身体不大好,昨晚行军可能掉队了。”
“你这个人就是主观!出了问题还辩解。”
“不是,我觉得……”
罗铁生赶忙说:“政委,我们再找找看。如果他真的投敌叛变了,我们做检讨。”
“这不是检讨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杜崇惠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