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才开口便要求上门道歉,让滕柯文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很快感觉出可能是他不调走的消息传到强子才的耳朵里了。这个马屁精势利眼。但昨天他还给市委打电话,于书记还没回来,调走不调走一时还不会有结论,再说也不应和这样的小人计较什么。滕柯文客气了说,你也没必要道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那件事我已经清楚了,再说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滕柯文的话让强子才宽慰了一点,但他仍然要求登门道歉。滕柯文说,我现在也准备到办公室,那咱们到办公室谈吧。
强子才早已等在了办公室门口。滕柯文不想再提那些事,更不想和他NB024嗦那些陈谷子烂芝麻。进门,滕柯文说,咱们之间即使有点不愉快,那也是为了工作,并不是私人之间的什么。工作没干好,咱们就努力干好来弥补。目前旱灾是解除了,但这么大的损失还得设法挽回一些,不然今年村民们确实没法生活。县里提出抢种萝卜白菜,但农民春种时已经搭进了种子化肥,现在颗粒无收,再让他们弄种子化肥,确实有点困难。现在县里虽然向上报了灾情,但这种旱灾面积太大,上面答复很难救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领导就应该多跑跑,要充分利用各自的关系,即使跑回几万十几万,那也相当于一个乡大半年的农业税收,也能给老百姓解决不少问题。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要闲着,更不要想个人的问题,抓紧到上面跑,谁跑出成绩来,县里就奖励谁,这点我已经和高书记商量过了。
强子才还是解释说那天真的是扭了腰,然后诚恳地检讨了一遍,并保证今后努力工作,干出点成绩。然后才告辞出来。
滕县长要求跑救灾款,这倒是个立功显示能力的好机会。按常规,省计划委员会和市计划局都有救灾减灾专款,强子才和市计划局黄局长很熟,前几天就打电话要过救灾款,黄局长要他作个详细计划,然后市里统一研究。报告送上去几天了,还没有消息。干等也不行,得跑去活动活动,不敢说能多要点,至少可以快要点来。强子才决定今天就到市里跑跑。
赶到市计划局时,黄局长正要下班。两人坐下来,强子才就急忙诉说灾情。黄局长立即打断他的话说,市里的钱是没希望了,市里搞市政建设搞开发区,早就欠了一屁股债。你们要求救灾的报告送上去,市长问财政能不能拿出点钱,财政一口否决,说工资都不能保证了,银行都不给贷款了。市里是没指望了,你们还是往省里跑吧。
强子才也知道市里同样穷,说没钱,肯定是没钱,即使有救灾专款,也和县里的情况一样,只是账面上的文章,其实早挪用空了。只有往省里跑了。要跑就得早跑。强子才准备吃点午饭,天黑前赶到省城。
手机响了,是钟秀玲打来的。钟秀玲问他忙不忙,近两天能不能来一趟。强子才说,我正好在市里。钟秀玲说,那你怎么不来我这里。强子才说刚到,还没办完事。钟秀玲说,那中午在我这里吃饭,我现在就做。
钟秀玲是他的同学,也是他的初恋。那时两人在财贸学校,将要毕业时,两人谈上了恋爱。虽然只谈了两个月,程度也只是晚上一起偷偷摸摸出去说话,一起看过两次电影,临分手时他大胆地亲了一下她的脸,但他却深深地爱上了她。可惜她分在了市税务局,他却回到了县里。加上钟秀玲家里的反对,最终她和别人结了婚。钟秀玲的丈夫先在市供销社,供销社解体后自己做生意,结果是生意越做越亏,几乎倾家荡产。后来只好到南方打工,据自己说是在一家公司给老板当助手,可一年也不一定能回来一次,回来也是两手空空,给家里带不回一分钱来。强子才和钟秀玲虽然没能结婚,但仍然保持着偷偷的联系,除了书信,有时强子才到市里,也悄悄见个面。两人真正上床成为情人,还是供销社解体以后。那时她丈夫经商已经亏了老本,但还经常在外面跑。那天钟秀玲要强子才到她家去,晚上,就自然睡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强子才到市里,总要到她家里去去。
强子才说要到亲戚家看看,要司机自己去吃饭,自己登记个房间午休。然后强子才步行来到钟秀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