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的经费归县长管,滕柯文一上任就不让别人插手财政。高一定说,子才,有件事我给你透个风,你不要外传。滕柯文有可能调走,所以,许多事,还得我们自己来搞。
看来是真的要调走了。强子才问是不是定了。高一定说,市里已经基本同意了。
市里同意,基本就定了。强子才一直想提当县长助理的事,现在正是时候。强子才说,高书记,他调走,县长助理的事是不是又得放一放。
高一定说,县长助理是一级职务,县长助理更不是县长的私人秘书,县长助理是党委委派的协助和监督县长工作的干部,当然要由党委来任命。县长调走,更需要任命一个助理,来协调处理县里的一些事情。
强子才一下心花怒放。是呀,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以前是滕柯文顶着不要助理,现在调走了,没人顶了,当然更方便了。强子才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起身给高一定泡杯茶,双手递到高一定手里。
高一定说,你给杨得玉打个电话,要他现在就来,来了咱们一起吃饭,一起商量一下。
强子才拨通杨得玉的手机,说他在高书记家里,要杨得玉立即到高书记家来一下,来了顺便一起吃饭。杨得玉显然觉得突然,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吃饭。强子才说,商量一下工作,你马上来。
刚将手机装进口袋,手机又响了。是杨得玉打来的,问高书记家里还有谁。强子才说,就我,你快来。杨得玉又问要不要带酒。强子才说,带了也行。
杨得玉一到,高一定便宣布吃饭。杨得玉虽来过几次高一定家,但从没吃过饭,既有点高兴,又有点拘束。杨得玉从包里拿出两瓶五粮液,说,今天有二位老人,我带了点酒,敬二老几杯酒表表心意。
高书记说,你这是干么,我家里也有酒,这么贵的酒,你最好不要开,你留着说不定有什么用。
高书记的父亲立即起身,很快从里屋提出两瓶酒,说,你带来的酒太金贵,你们看这两瓶便宜不便宜,咱们自己喝,喝便宜一点的。
老汉提出的是茅台酒。三人一起笑了。强子才急忙起身接过茅台,说,干爹,都是好酒,留着你老喝,今天咱们就喝他带来的。
强子才一口一个干爹干妈,叫得杨得玉也不知该称呼二老什么。他以前来好像是叫大爷大娘,现在细想,这太随便了,街上随便一个老汉老太,也得叫大爷大娘。杨得玉也想叫干爹干妈,但心里试叫一下,觉得别扭难以出口。该他给二老敬酒时,还是硬了头皮,叫了声干爹。
可能是太生硬,也可能是太羞涩太变调,谁都听得有点古怪。高一定笑了说,你们就叫大爷大娘,这样听起来也亲切,都叫干爹干妈,倒好像我不孝顺养不起父母。
杨得玉的脸红到了脖根。高一定的父亲却乐呵呵地说,这两个娃我都喜欢,觉得就像自己的亲娃一样,我想认下这门干亲。
高一定急忙将话题扯到工作上,说,得玉,灌溉项目的事还得抓紧跑,我刚才和子才谈了,子才提出需要一些前期费用,这笔钱还得你们先垫付,等工程批下来再扣除,你看你能拿出多少。
又是前期费用。杨得玉当然不敢说滕柯文已经拿了五万。但再到哪里弄这笔钱。杨得玉硬了头皮说,目前局里也没钱,我想办法凑两三万行不行。
这和高一定心目中的数字差距太大。高一定说,不是有四五项工程吗,从这些工程里每项挪用一点,凑个五六万问题不大吧。